的小金库,又临时雇上几个家仆。临走前萧定岳特意叮嘱萧安佐一定要把面子做足了,让方世卿那个没良心的看着!那么好的闺女怎么能委屈了!
没等一家人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当天凌晨萧家二郎就这么被踢出了幽州。这才有了今天这般热闹的松江府。
如今骑在马上的萧安佐回想起来仍有些迷茫。
待到他回过神来,已经快到方府大门口。这时的二郎突然心里有些紧张,有个什么东西伴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他心里乱撞,至于是小鹿、小马还是小驴子他自己也不甚清楚。时至今日萧安佐才明白他大哥成亲那日脸上复杂的表情到底是怎样生出来的了。
萧安佐虽然平时是个常年大开的话匣子,但在正式场合总归能装成个识礼稳重的少年郎。今日到了方府门前,马还未停住他便急忙翻下,险些从马上来个倒栽葱,差点儿让萧氏将门名声蒙羞。
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萧二爷尴尬地掸了掸自己的袍面,站定后作揖行礼,冲着方府的大门喊道:
“小子幽州太守萧定岳次子萧安佐,求娶方大小姐!”
“好哇!不愧是将门虎子,这底气足得很嘛!”方世卿边笑边回应着。
“新娘子来了!”
随着媒婆这一声吆喝,鞭炮声、祝贺声、嬉笑声、讨论声皆同时响起,嗡嗡地钻入方钧瑶耳朵里。
“谁能说得准明日以后会如何呢?更好抑是更坏?”方钧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自父亲新娶续弦后,方钧瑶虽然年纪不大,但渐渐知道自己的处境大不如前。所以表面懂事大方的大家闺秀,其实敏感得很,心里的算盘自然打得也比一般闺阁中的女子深远得多,有些地方也比别家小姐更稳重。
“无论怎样新的生活要来了,最难不过一死罢了。”迈出方府门槛第一步的方大小姐心想着。
所以乱了方寸的只有萧二郎!?
乱到不知道要伸那只手去接新娘子!?
乱到拉着新娘子的手愣愣站了好一阵子!?
乱到差点儿把新娘子带到自己的马前面!?
萧家的老仆们心里盘算着:“这还是那个在幽州街上横着走的萧二爷吗?”
终于把新娘子送上花轿,在风中凌乱不知道接下里要干什么的萧安佐突然被一阵有些哽咽的声音喊醒:
“贤婿,瑶儿命苦。算是赔上我这张老脸,求你万万要好生待她,算我求你!”
“请岳丈大人放心,小子定尽全力护她!”
萧安佐再抬头一看,方世卿竟然已经老泪纵横,不断用手去摩挲自己脸颊上的眼泪,一步一步有些蹒跚地往花轿边走去。
“瑶儿啊,去了幽州要懂事,遇到什么困难记得给阿爹写信啊!知道吗?”
方钧瑶坐在花轿里虽然顺从地应了一声又点了点头,但她心里清楚地知道一旦到了幽州处境困难,就算给她阿爹去信百封怕也是没用,她后娘才不肯让她阿爹去管一盆已经泼出去的水。
这些年每件事都是阿爹嘴上说的漂亮,可后娘从中作梗时,自己的阿爹却从没有反驳过半句。但这样的生活从今天开始结束了,可是她从没有幻想过以后的生活具体会是什么样的,或者说她不敢想。对于她的未来,除了走一步看一步,她想不出别的应对之策。听着花轿吱呀吱呀的声音,看着眼前红色又朦胧地世界,方钧瑶也许才意识到,她从方大小姐变成了萧二夫人。
晌午时分的太阳铺在那个身上着红袍,胯下骑红马的少年郎身上,后面依然跟着滴滴答答的喜乐队伍浩浩荡荡地从方府往城门去。不过现在少年郎的身后多了一个坐在花轿里的女子,少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