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华回到碧桃院,刚好赶上户部的人上门。
沈月华不方便接待男宾,昨日便跟沈忠庭说过,让三哥过来帮忙。
陆彦殊原本借口自己过敏发疹子,请了三天假。
可是今天户部都找上门来,他也不得不出面。
一进碧桃院的大门,见沈忠庭拉了一张桌子,摆了几把椅子,横刀立马地坐在院门口盯着自己,陆彦殊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原本还想着今天只有沈月华在场,夫妻俩怎么都好说,只要哄几句,沈月华就能帮自己把这件事圆过去。
可是没想到,沈月华居然把沈家最难搞的沈老三给叫来了!
便是心里再不满,陆彦殊也得弯下腰,给舅哥见礼。
沈忠庭笑得如春风般温暖,若不是眉宇间那些难以遮掩的肃杀之气,倒是让人觉得,他更像个读书人。
“妹夫来了,那就好办了。今天咱们赶紧把差事给办好了,也好让几位大人们赶紧回去给陛下交差。
就这么一点儿事儿,却折腾这些天,本就是咱们的不是。
今天还是赶紧把账目核对清楚,可不能再为了我妹妹的嫁妆,继续占用公共资源了!”
户部的李大人忙赔笑说:“沈将军这是哪里的话!沈家一门忠良,陛下也是体恤忠良之后,这怎么算是占用公共资源呢!”
说完对陆彦殊说:“陆侯爷,那咱们就开始了?”
说着,让下面的人拿出两套账本,指着其中的一套说:“这个,是信阳侯府的账本抄录,还有沈氏女嫁妆单子、以及这几年的花销账册的抄录。”
又指着另一套账本说:“这个,是咱们第一次核对的时候记录的,嫁妆单子上的所有出入,以及沈氏女现在的嫁妆存留清单抄录。”
然后笑着对陆彦殊说:“陛下留给侯爷的时间不多了,咱们就赶紧先对一遍账。
我们也帮忙看看还差什么东西,侯爷也有时间赶紧补齐。
本官听说陆侯爷这段时间变卖了不少田产铺子,想必也是用来补妻子的嫁妆的,那咱们话不多说,这就开始吧!”
陆彦殊赶忙拦着:“且慢!既然是核对我家夫人的嫁妆,难道不需要我家夫人在场吗?”
沈忠庭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陆彦殊:“谁家主母会出来接待男宾?你侯府的规矩还真是奇怪!
我妹妹不方便出面,这不是我来了吗?”
沈忠庭一拍胸脯:“我又不是不识字,也不是看不懂账本,有男人在场,哪儿需要女人出面!”
李大人看陆彦殊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讥讽。
“陆侯爷,咱们在侯府对账这些日子,哪天也没需要让当家主母出面啊!你这是不信我们,还是另有打算?”
陆彦殊正觉得难堪的时候,院子外面忽然又传来脚步声。
竟然是陆梓莹穿着粗布衣裙,头发也只粗粗挽了个发髻,一点妆容都没上,带着一群人捧着一堆盒子过来。
陆彦殊还在院子门口站着,他站的位置刚好把后面的沈忠庭挡住。
陆梓莹就以为院子里只有陆彦殊和这几个户部的人,上前叹了口气说:“哥哥原来也在啊,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陆梓莹对身后的人招了招手说:“既然哥哥也在,那就快点把嫂子送给母亲和我的东西,全都还回来吧!
这些虽然是嫂子主动送的,但如今既然沈家要讨回,咱们也没有留着的道理。
嫂子的心意已经表达过了,我和母亲就都受了。至于这东西,全都是虚的。只要嫂子开心,这些东西放在谁的私库不都一样!
反正咱们是一家人,嫂子也不是故意把这件事闹得这么难看。哥哥你也别难过了。”
“既然都是一家人,东西放在谁的私库都一样,那怎么不见陆老夫人把她私库里的宝贝往我妹妹的院子里放,反而是把我妹妹的嫁妆搬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