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药的犯人呢?”路阳心头隐隐升起不祥的预感,面上极力保持镇定。
“是在殿下宫殿里伺候的小太监。”高阳木然开口。
说话间,一个年轻太监冲过来,抱住路阳腿大哭,“殿下,救我啊殿下!我可是完全按照您的吩咐办事,您不能不管我呀!”
路阳愤然将人踢开,怒道,“我根本不认识他。”
同时,他的心情不由沉入谷底。父皇病重,他却蒙上不白之冤,被诬陷某朝篡位、杀害亲父,面临被废黜的危险。宰相作为百官之首,有权利废太子,另立明主。如果拥护一个年幼的君主,宰相又可以只手遮天,“辅佐”君主处理政务。
小太监却死皮赖脸,又凑了过来,“殿下,明明是您嘱咐我在皇上药膳里添一味药的呀!事到如今,您怎么能装不认识我?!”
小太监伤心欲绝,一副凄惨绝望的表情。
“胡说八道!你到底受了谁的指示?”路阳抿紧嘴唇,严厉喝问道。
然而,在场人数众多,却无一人站在太子的这边。
户部尚书出列,皮笑肉不笑地说,“太子殿下,我们已经搜查过您的寝宫,在您的枕头底下发现了被添加的药粉,您就别想抵赖了。”
路阳冷冷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为了给他加上莫须有的罪名。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充足的理由废黜太子,另立明主。
“既然太子殿下认定自己遭人诬陷,那么老臣定当将此事查个清清楚楚。不过在此之前,请殿下回寝殿休息。”高阳面色肃然,喊了一句,“来人,送太子回宫。”
路阳没有抵抗。离开前,经过宰相身边,他低声说了句,“我不信你能得逞。”
高阳微不可查地勾起嘴角,赢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管他信不信!
回到寝宫,路阳明白自己已经被软禁起来,跟外界失去了联系。但想到文静,他勉强冷静下去,端坐在位置上,静等侍讲找来。
黑幕降临,文静拎着黑衣劲装男子从房梁上跳下来。
“外面有人把守,不让进,我就想着从屋顶进来。正好瞧见暗卫头领在外面走来走去,我就顺便把他拎进来了。”文静简单解释了下,然后询问,“怎么回事?为什么到处都在传你杀君弑父,为夺帝位不择手段?”
路阳摇了摇头,冷冷道,“具体情况我也没搞清楚。不过猜也猜得出来,是高阳干的,为了嫁祸给我。”
说着,他狐疑地看向暗卫头领,“我不是让你们在父皇寝殿里守着的吗?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黑衣劲装男子面色阴沉,“有问题的那碗药,由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亲自端来,亲自喂给陛下。”
“是他?!”路阳恍然大悟。太监总管从小在皇帝身边伺候,到如今已有四五十年。暗卫们当然不会觉得他有问题,于是疏忽了。
文静适时开口,“皇上病重的消息一传出来,就有中尉带着兵马跟高阳一起进宫。看他的架势,像极了要以清君侧的名头逼宫。”
只一瞬,路阳就作出决定,“就算当个草菅人命、被人痛骂的昏君,也比眼看着父皇惨死在高阳手上、百姓被他鱼肉要好!”
深吸一口气,他定了定神,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兵符递给文静,“城外有只军队,见到兵符就会跟你一起进城。宰相想用兵权逼宫,我当然也可以用兵权逼他退位!记得,让一部分人先把宰相府包围起来,然后再让其他人跟你进宫。”
文静没有伸手去接,只说,“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比如偷偷把陛下救出来。”
路阳,“……”侍讲这话就好像在说,他是干大事的人,跑腿的小事懒得做。
但是,的确救人要紧。
路阳转头把兵符交给暗卫头领,“那就你去。另外,把所有暗卫召集起来,要干活了。”
“是。”暗卫头领脸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