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何息公那句话的瞬间,我想都没想,拔腿就往林子里跑,常龙象跟爩鼠也紧随其后的跟了上来……
前几天下过雨,再加上这几天都没怎么出太阳,林场里的路越往里越难走,地上全都是黏性极大的烂泥。
往林子里跑了没一会,我跟常龙象的裤子,膝盖以下,全让黄泥给浸透了,那种湿乎乎黏糊糊的感觉,说不出的恶心。
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着急,跑得也就越快,生怕这些烂泥拖慢了我们的步伐。
“哥!你别着急!沈爷爷肯定没事!”
常龙象知道我急眼了,一边跑就一边宽慰我,但他说的这些话一点用都没,越是听我心里就越是着急。
那种感觉要怎么形容……就像是心里有一团火被闷着了……烧心!
往里跑出了三四分钟,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血腥味。
那是一种很新鲜的血腥味,我能分辨出来,十有八九是刚从活人身上流出来的……
前方是林道的拐角,也是唯一一个挂着指路牌的地方。
我正要拐个弯继续往里跑,常龙象忽然就拽了我一把。
“哥……那是不是沈爷爷啊……”
常龙象问了一句,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来,往路牌的右侧指了指。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地上有几点很不起眼的血迹,顺着路边往灌木丛里延伸,虽然我看不见那里面有什么,但灌木丛的最边缘却露出来了一个……布包?
那是老爷子的包,我绝对不
会认错。
等我们跑进灌木丛里,顺着布包跟地上的血迹,很快就找到了被杂草荆棘遮掩住的老爷子。
看着满身是血的老爷子,我脑子都是懵的,直到常龙象拽着我过去,手忙脚乱的把那些荆棘杂草扒开,我这才缓过神来……
“爷?”我试探着喊了一声,不敢碰他,声音略微有些发抖。
常龙象伸出手去,在老爷子鼻前探了一下,急忙提醒我:“还有气呢!”
“对对!有气!有气就行!”
仔细一检查,老爷子确实有气,但伤得不轻,已经处在了昏迷之中。
左胸口,两侧肋部,各有一道长一寸多,足有两指宽的伤口,深可见骨。
但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上面覆盖着一层白毛,像是豆腐发霉之后长出来的那种菌丝,看着极其显眼。
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老爷子的脸色很难看,可以说是如纸人那般的死白,用手轻轻一摸,只感觉比冰块都要凉。
我蹲在老爷子身边,看着气若游丝的老爷子,脑子里无比混乱,只觉得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什么都想不明白。
在我的记忆之中,老爷子从来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何息公到底是怎么……
“哥,现在咋办?!”常龙象着急忙慌的问:“要不咱们抬着沈爷爷下山?!”
我默不作声的看着老爷子,又侧过头,看了看常龙象。
“你去林场口等着公安来接咱们,我在这里守着老爷子,要是他们来了
,记住让他们带担架过来。”
常龙象嗯了一声,说行。
说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问我:“何息公他们还没走远,要不……”
“别。”我低下头,坐在杂草堆上,平静的提醒道:“咱们不是对手,别给自己找不痛快,遇见何息公他们,你就绕开走,用不着跟人玩命。”
“不报仇?!”常龙象一皱眉。
我摇摇头,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没必要跟他们死磕。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说的是君子啊,咱们又不是君子!”常龙象似乎有些不满,语气很是沉闷。
“老爷子经常跟我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该认怂的时候就得认怂,拿命跟别人叫板?你觉得值当吗?”我低声解释道:“先把老爷子安顿好,其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