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失去了一切,但这些东西不是凭空消失的,它们最终到了谁那里?我不说,你也不用说。
让他们失去一切的人是我,而得到一切的人是你。我得到了什么啊?得到了四十六年的刑期,得到了小小年纪不得不离开这个地方,跟着一个变态去探索深渊,求一线生机。”
“…抱歉。”那维莱特看了看萨菲尔,有些别扭地别过视线,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有些事,就是这样,一旦上纲上线那就没得谈了,所以他才会第一时间找过来,在只有他们二人的情况下,谈到什么地步都能留有余地。
如果在场的还有其他人,那就不可能轻轻放下了,因为那维莱特是不能够徇私枉法的,大审判官和罪犯交流,这会让枫丹人信念崩塌。
而那维莱特如今能在枫丹拥有这么高的地位,五百年来的秉公执法是一方面,旧贵族的彻底崩溃则是最后的成全。
可以说,萨菲尔帮他盖上了最后一片瓦,为那维莱特塑造起了如今光芒万丈的形象。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维莱特明白,再不开口说点什么,就什么都说不了了,虽然他是个不善言辞,刻板固执的人,但情形之下,他必须主动开口了:“我找你不是为了之前的事,我希望你可以耐心一点,我们没必要如此针锋相对。
你知道的,我从心底也不认为你真的做错了。”
“你们的看法对我来说不重要。那维莱特,我说过了,该赎罪的地方,我会去做的,我认的罪从来不是杀了那么多人。
我只是为自己滥杀无辜而认罪,虽然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依旧不会放过那些妇孺。”萨菲尔面无表情,说出的话让那维莱特眉头轻皱。
但他没有激化矛盾,反而轻轻点头:“我不认同,但我理解。”他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轻易也不会表露自己的立场,五百年来一直如此,但今天他却明确表示了理解萨菲尔的选择,这让别人看到估计会大吃一惊。
见到萨菲尔有缓和下来的迹象,那维莱特顿了顿,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时候差不多了,我也该回沐芒宫了,在回去之前,我想与你商量一下,既然要在枫丹活动,还请稍加掩饰,不要让其他人认出你的身份来。
还有…如果有余裕,你可以去白淞镇看看,多的我就不方便说了,回见。”
说完,他径直离去了,留下萨菲尔独自一人待在原地陷入沉思。
白淞镇她很熟悉,是刺玫会的地盘,当初她刚进入布法蒂公馆没多久,还处于对陌生环境的适应阶段,曾经接过情报交接的任务。
就是在大街上以小孩子斗嘴的模式来与其他小探员交接情报,比如“你家壁炉的火烧的很旺吧?”“你家天平最近用的也挺勤快啊。”这种话。
壁炉指的是壁炉之家,而天平则是暗喻谕示裁定枢机,也就是枫丹官方的意思。她曾与众多小小间谍一起在大街小巷奔走,上到枫丹庭城区,下到灰河,没有她没去过的地方。
在枫丹庭的一次行动中,她遭遇了瓦谢利用原始胎海之水的袭击,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那时候因为少女失踪案,人们早已人心惶惶,看到有人突然出现被溶解的迹象立刻远远跑开,竟无一人上前查看已经被吓到不知所措的萨菲尔。
好在,萨菲尔并不是枫丹人,也没有被溶解,她带着浑身的水迹,在路人警惕的眼神中一步一步走着,想要回到布法蒂公馆,回去就能换衣服了,运气好的话还能洗个澡。
路人没有一个人想到要帮助她,纷纷唯恐避之不及遭到牵连,害得自己被溶解,萨菲尔对此十分理解,也并没有怨恨,真要说的话,大概只是觉得委屈了吧,明明逃过一劫,却为什么感觉这么难受呢?
而这种情况下,有一个人向她伸出了援手,那个人叫做卡雷斯。刺玫会的会长。
在萨菲尔的印象中,刺玫会是个十分庞大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