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告诉他,梦里他在四十岁那年身故,比太医们预料的活不过三十五岁多了五年。
可他死后,这个女子却躺在他的身侧,与他十字相扣,陪他赴了黄泉。
顾星成执起她的手,带她一同走出御书房。
“皇上,母后的慈宁宫在东边,往那条路走才是。”
顾星成扯了扯翟淑华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我先送你回坤宁宫。”
“嗯?我自己回去便好,母后这会儿应该在等你呢。”
翟淑华不明白皇上这么忙,今儿个怎么非要送自己回宫。
身后的宫女太监却抿嘴笑了,皇上和皇后的感情真好啊。
“耽误不了多长时间。”顾星成柔声道。
翟淑华脸色微红,见跟在他们身后的宫女太监都在偷偷笑,轻轻拍了拍顾星成的手臂:“后面还跟着人呢。”
一刻钟后,方进了坤宁宫的寝殿,顾星成便放开了翟淑华,直奔梳妆台。
翟淑华神色一慌,忙快走两步拦在顾星成面前:“皇,皇上,这是臣妾的梳妆台,里面就是些首饰、胭脂、眉黛之类的东西。没,没什么好看的。”
“让开。”
“皇上……”
“朕叫你让开!”顾星成一双丹凤眼盯着翟淑华,眼里已有了怒容。
宫中伺候的太监宫女面面相觑,皇上与皇后二人成婚已有十余载,从未见他们红过脸,像今天这般皇上对皇后发怒的,更是不曾有过。
而且刚才二人都是牵着手过来的,这怎么就……
有几个下人望向随他们二人一道回来的宫女,那宫女也是一片茫然,微微朝他们摇头。
“皇上非要如此吗?”翟淑华声音哽咽,却依旧站在梳妆台前不肯退让。
“是,非要如此!朕叫你让开。”
“皇上!”
“呵!”顾星成冷笑一声,竟是用了些力道,将翟淑华一把从梳妆台前推了开去。
翟淑华一个趔趄,险些栽地上去。
顾星成生生忍住没有去扶她,抬手已经打开了梳妆台,手伸进去,往最里面一按,一个小小的暗格吧嗒一声弹开,一个精致的瓷瓶便落入了他的手中。
翟淑华泪流满面,他还是知道了。
顾星成死死地捏紧了手中的瓷瓶,甚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怒视着翟淑华:“皇后,你告诉朕,这是什么!”
顾星成从未在翟淑华面前自称过“朕”,就连当太子时也未曾在她面前自称过“本宫”,他们二人一直伉俪情深。
更不要说,此刻不仅称她为“皇后”,语气还如此生冷。
可见,是真真的发了怒。
翟淑华推开扶着她的宫女,缓缓朝顾星成跪了下去:“皇上,您别问了。”
“你不说?”
“是,臣妾不会说的。”
“好!”顾星成猛地拔掉瓷瓶上的塞子,“皇后若不说,那朕便喝了它!”
翟淑华脸色大变,吓得人直接就扑了过去,嗓子里发出的声音似被人捶破了的锣鼓:“不要!”
可她毕竟只是个女子,虽然顾星成自娘胎里带了寒毒,却也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能从他手中夺走东西的。
“皇上,不要,臣妾求你,不要……”翟淑华跪在地上,喉咙发苦,泪跟着滚滚而落。
顾星成把瓷瓶凑到自己嘴边,逼问她:“淑华,你告诉我,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是毒,是鸩毒。皇上,这是臣妾给自己准备的。”翟淑华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宫里的太监宫女大惊,皇后什么时候把如此剧毒藏在梳妆台里的?
“什么时候的事?”顾星成声音发颤,慢慢上前把地上的女子扶起来。
“我们定下亲事的那一天。”那时,她就躲在屏风后面,看着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而心早在两年前,第一次见到太子的那一刻就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