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坤宁宫,坐下了,舒皇后才嗔了她一眼:“什么都和成儿说了,你还在忧心什么?”
宁如姑姑哽咽,退后两步跪下:“娘娘,奴婢说话不好听,可娘娘……”
“有什么话你说吧,本宫不怪你。”
“娘娘啊,太子殿下身子骨弱,太医们又有那种预言。如今九殿下虽回来了,可他身中奇毒,还受了重伤,您是他们二人的主心骨,您得把自个儿的身子养硬实了呀。”
宁如姑姑泪如雨下:“自从九殿下十那年失踪后,您便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日,这些年来又操心太子殿下,头发大把大把地断,头疼也越发严重,您再这么下去,再这么下去……”
她说不出话来,只得哽咽道:“陈贵妃和三皇子殿下,他们母子二人……娘娘,您,您……”
舒皇后素然一怔,是啊,若是她出点什么事,岂不是如了陈氏母子二人!
她的成儿身子还没好,他的小九儿如今又是这副样子,她怎么能倒下呢。
舒皇后站起身,亲自扶宁如姑姑起来:“是我糊涂了,你说的对。本宫饿了,饭菜可还热着?”
宁如姑姑赶忙擦干眼泪:“娘娘,您,您先喝一盅燕窝垫垫肚子,那些饭菜都热过好几遍了,没法吃了,奴婢让人重新去做。”
舒皇后笑着道:“好,听你的,去吧。”
……
东宫,夜渐渐深了。
昏迷中的顾星言,紧皱着眉,似乎在做噩梦,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额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为了照顾小九方便,顾星成让人在床边上支了一个软榻,迷迷糊糊间仿佛听到床上的人在说话,顾星成忙坐起来,拿起边上的火折子,点燃了琉璃灯,轻轻凑到跟前:“小九,你说什么?”
“不,不要,晚晚,别嫁他。晚晚,快跑,起火了,火。对不起,晚晚,我来晚了,我来晚了,对不起……”
“小九,小九,你醒醒,醒醒。”顾星成轻轻去拍他。
“火,晚晚快跑!”顾星言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
梦中,他清晰地看到凌恒将李双晚关在冷宫半年,饿了她五天五夜。
她虚弱地趴在地上。
凌恒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手里的火折子一点一点将帷幔点燃。
“李双晚,看在你李家曾对朕有过一丝助力的份上,朕今来亲自送你上路。你们李家人啊,命可真贱。”
“成婚当晚你以为与你圆房的人是朕?一个叫影的低等暗卫罢了。李双晚,你让朕觉得恶心,朕又岂会碰你的身子。”
“那个孽种,朕允他出生,只是因为朕的淳宁身子骨太虚弱,黄太医说需得新生儿的心头血为药引方可续命。那孽种流着你的血,果然是一副极好的药引,渟宁的身子果真一点点好起来了。”
顾星成担忧地看着他,拿过帕子替他拭去满额头的冷汗:“小九,你做噩梦了?梦到什么了,晚晚是谁?”
顾星言茫然地看向面前人,半晌才回过神来:“兄,兄长?”
“是我,来,喝口水。怎么好好地做噩梦了?”
顾星言深深呼吸一口,让自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接过水,慢慢喝了:“我怎么了?”
顾星成脸一沉:“你还有脸说,昏迷了三天三夜了,母后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实际上不知有多慌,就连宁如姑姑都担心得不得了。”
“对不起,兄长,让你和母后为我担心了。”
顾星成嗔他:“好好把身子养好了,比说一百句对不起都用。”
顾星言笑了:“是,以后都听兄长和母后的。”
“你现在感觉如何?”
“我没事了。乔神医一早便和我说过,我需得在床上躺三天,三天后能醒来便什么事都没有。”
他动了动胳膊:“你瞧,是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顾星成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