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尺男儿每每想起欧江林传回来的消息,说小九身上被下了控制暗卫的毒,那毒每月都要服一次解药,若不能按时服用,便会肠穿肚烂而亡,他的胃就会疼得如翻江倒海一般。
直到将肚中的黄胆水都吐光了,才稍稍好些。
母后抱着欧江林传过来的小九儿的那张画像,哭得泣不成声。
顾星言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把握住长兄的手:“兄长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凌恒虽没有解药,但我运气好,遇到了一位女大夫,她给出了解毒方子,只是其中一味药难寻。”
顾星成眼眸顿亮,激动道:“这不难,我大梁央央大国,兄长定会举全国之力给你找到。若是大梁没有,那就去昭国,去北晋,夏国,或者北齐,既然这位女大夫能给得出解毒方子,那这味药肯定存在。不管他们要什么,兄长和母后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难怕倾尽整个大梁的人力物力,也会给你找来。”
兄长就是这样,从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却永远记挂着他。
前世每每他毒发受不住的时候,兄长就会紧紧抱着他,不让他伤害自己,反将自己的手臂伸到他嘴边让他咬,好几次他控制不住,差点咬下兄长手臂上的一块肉来。
直到他驾崩的那一刻,还在悔恨没有找到最后一味药。
顾星言将眼中泪意逼退,笑道:“好,我听兄长的。不过不必着急,三个月前,我服过一颗百株草,兄长也知道,百株草可解世间百毒,虽然解不了我身上这种毒,但如今两年不吃解药都没问题。两年时间,我们总会找到最后一味药的。”
“对对对,太好了,太好了。我一会儿就下令,让人去找,我立刻让人去找,小九,快,快把方子写出来。”
顾星言知道若是自己不写,兄长肯定不依不饶:“好,兄长,我扶你躺好就去写。”
顾星成不用他扶,立马利索得躺好,盯着小九把方子写出来,递给他。
他小心收好:“一会儿我就命人去找,小九,兄长一定会给你找来,一定会。”
“嗯。”
顾星成拉着他的手,怎么也看不厌:“母后自从知道了你的事,整天吃不下,睡不着,时时担心你,若是知道你平安回来了,她肯定很高兴。”
“是我不孝。”
“不是你的错,母后和我都知道小九儿是大人了,你有你的打算。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你和母后都会没事的。”顾星言说,他会用自己十二年的余生,护住兄长和母后。
顾星成眼中噙着泪:“好,好。”
“兄长,如今案子查得如何了?”
两兄弟不必明说,都知道他们的母后是被冤枉的。
母后再怎么恨他,也不可能让人杀了自己的丈夫。
顾星成指了指桌上那一堆东西:“我这段时间身子不济,也是为了做给世人看,所以如今朝诸事皆由谢首辅主持。我毕竟是太子,母后是一国之母,虽然母后自请禁足于坤宁宫,无人敢对我和母后不敬,案子的进展也由谢大人作主每日也会呈到我面前。”
他又低低咳了两声:“锦衣卫和东厂抓了一批宫女太监,就连父皇的两位嫔妃也受牵连,这些人不管与案子有无关系,都让东厂杀了。可案子查到现在依旧毫无进展,现已陷入僵局。”
顾星言面色凝重,他这一路走来,越靠近四九城,越能感受到那股紧张的气氛。
“兄长,这件事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顾星成点头,每拖一天就是多一天的不确定,何况大梁朝政如今是一个臣子在处理,如果母后不能洗脱嫌疑,江山就要落到陈贵妃母子二人手中。
若陈贵妃母子心术正,这大梁的帝位未必一定要他来坐。
可他们不是,若让顾星渊为帝,大梁江山不仅要亡,大梁的百姓也会遭殃,更不可能给他们母子三人留有半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