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竹一惊:“王妃,这,这不行啊。”
“我李家亦是武将之家,为何不行!”
萝曼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王妃,婢子也去!守宫门禁军若要打贺家霜妇,我来替她们就是!”
北晋有祖训,若有敢敲登闻鼓者,先杖二十,再由天子亲审。
亦竹拉了萝曼一把:“莫要冲动。”
萝曼扯开一丝难看的笑:“没有冲动的人生,不叫人生。”
李双晚携两婢女跟在贺老夫人一众贺家女眷,以及数百随行的百姓身后朝皇宫而去。
昏昏欲睡的守门禁军被远处乌压压的一群人激得差点跳起来,还未等他禀报守门的统领赶来,贺老夫人已经到了登闻鼓前。
她将龙头拐杖递到长媳手中,拿起鼓槌“咚”的一声实实在在地敲在了那面自北晋建国以来未曾被敲响过一次,已生斑斑锈迹的登闻鼓上。
“咚!”
“咚!咚!”
“咚!咚!咚!”
鼓声隆隆,传至九霄,仿佛击打在每个人的心上,令闻之者无不心脏也跟着颤上三颤。
正在殿内一边小饮,一边欣赏着娇美舞女跳舞的景章帝被这一声高过一声的鼓声惊得险些将手中的杯盏扔出去。
他脸色一沉,喝道:“张德生,去看看怎么回事?谁人敢敲登闻鼓者!无论是谁,不必回朕,先重责二十杖,再将人带来!”
张德生听得此话,脸色一变,皇上怎能不先问缘由就打人,还是重责。
敢敲响屹立两百年未曾想的登闻鼓者,必有大冤啊。
可他到底只是一个太监,说穿了也不过就是皇帝身边的一条狗,掩住眼中情绪领命后带着两个小内监匆匆往宫门口赶。
“何人敢敲登闻鼓?不知道这登闻鼓一敲响,就得天子下堂亲审吗!”
贺老夫人将鼓槌放好,从长媳手中接过军情简书,走到张德生面前,她虽已年过花甲,噩耗传来至今未睡过一个好觉,但仍是腰背挺直,这是军人的脊梁。
她双手将军情简书平托至张德生面前:“老身贺家老霜妇,为吾夫正名!随军文书、军情记录在此,劳烦张公公呈于陛下。”
张德生眉心突突一跳,看向一脸一言难尽的郑新江。
郑新江轻轻摇摇头,表示他也是被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