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沈嘉柠面色绯红,带着些恼意从卧室里一瘸一拐的走出来,坚决不让裴时瑾抱。
路过衣帽间时,眼见五六名品牌的销售和经理正在帮忙整理收纳衣帽间,不由得愣了几秒。
她抬眸看了一眼,整个人都惊住了。
裴时瑾疯了??
他买了多少!!
他的衣帽间本就很大,他只占了不到一半的空间,可现在,里面满满登登的塞满了五颜六色的女装和裙子。
连带着他放胸针、手表和袖扣的柜子里,也多了一应珠宝。
沈嘉柠一言难尽的看向身后悠哉悠哉跟上来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发出来自灵魂的拷问:“裴时瑾,你到底有多少钱?”
裴时瑾走上前,大手握住她柔软的小手,沉声道:“晚上回来交给你。”
沈嘉柠满头问号:“??”
给她什么?
钱么?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钱都骗走了?”沈嘉柠忍不住开口,带着点怒其不争的意味。
裴时瑾你是不是恋爱脑?
你怎么这么好骗!
我可是骗过你利用过你无数次的女人,你竟然还把钱都给我!
裴时瑾捏着她的手指玩,她的手指粉嫩白皙,指肚圆圆的,又软又嫩,微凉的触感像是上好的白玉。
闻言,他抬眸看向她,声音低沉:“我说过,你要我的命,我也给。”
沈嘉柠怔怔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他漆黑漂亮的瞳孔里,带着她看不懂的执拗和疯狂,固执的像是个孩子,像是笃定着只要他愿意倾其所有,便能换来和她相守。
若是不能,他便宁为玉碎,宁愿舍弃这一切。
裴时瑾没避没让,任由她打量着,漆黑的瞳仁深沉却坚定。
沈嘉柠盯着他看了半晌,说不出话来,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明明有无数铠甲的人,却偏要卸去所有的防备,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赤裸裸的送到你面前。
一直到上车,沈嘉柠都没能再开口。
她侧头看着窗外,心头酸楚。
裴时瑾越是如此,她便越觉得难以承受,她不敢想,六年以后,若是她真的毒发而亡,裴时瑾会做出什么事来。
像前世一样吗?
沈嘉柠思绪复杂,胸腔里既有被人无条件爱着的暖意,又有命不由己的涩然,交织在一起,便成了酸酸涨涨,细细密密的痛感。
沈嘉柠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求而不得,只是却难免想到前世裴时瑾的心会有多痛。
半个小时后,沈嘉柠和裴时瑾一道出现在一家私人会所。
会所离裴时瑾家不远,但是位置却是闹中取静,整个会所非预约不接见,而每日接待的数目也只限十桌。
会馆的大门是朱漆红木色的古朴大门,门板上两个纯铜的狮子手环,颇有些王府大门的味道。
裴时瑾说会所的厨子是明清时代御厨后人,年轻时更是做过国宴,如今的国宴大师便是他的儿子,老人酷爱此道,每日便折腾些美食。
然而到底岁数太高,体力不支,所以心情好时便亲自下厨做上两桌,不行了便由收的几个徒弟上手。
也因此,来这的多是达官显贵,私密性既好,排面又足够。
不多时,裴时瑾便带着沈嘉柠停在了一间包厢外,他伸手欲要推门,沈嘉柠却有些不安,大概缘于裴三太太前世曾找她聊过。
“你爸妈要是不喜欢我,你也不要与他们为难。”沈嘉柠轻声嘱咐。
裴时瑾这人向来强势又有主见,他决定的事旁人难以更改,前世裴三夫人听说自己光风霁月的儿子竟然要娶一个几次三番设计诋毁他、又毁了容的瞎眼女人,别提有多上火了。
但是沈嘉柠从不怪裴三夫人,将心比心,以做母亲的心情去揣度,她足以理解,换做自己儿子,她只怕是要把棺材板都气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