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婧怡走后,沈嘉柠在桌前坐了许久。
她一定不知道,今天她说的再多,都不及最后这句炫耀对她的伤害大。
沈嘉柠放下手里的咖啡,没了兴致,只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口,让她提不起半点胃口。
她知道,冯婧怡最后这句话,不过是因为先前输了阵仗、没讨到好处,所以想着找回一次场子,向她表明,她远不如她了解裴时瑾。
可对沈嘉柠而言,这句话却如针扎一般刺在了她身上。
他海鲜过敏?
可笑前世她在他身边生活那么久,却根本不知道。
她一点也不了解他,甚至连这些最基本的习惯和病症她都一无所知。
沈嘉柠忽然就想起,上次她做珍宝咖喱给他时,最初他一直没动,是她催促后,他才用了一些。
而后她又想起,他刷完碗筷后,她分明见着他手背上起了些细小的红点。
可那时,她从未想过,不是什么所谓的蚊子,而是因为他海鲜过敏。
这一瞬,沈嘉柠心堵的厉害,只觉得迷茫。
她真的配和他在一起么?
她又对得起他的喜欢么?
不论前世,即便是今生,她待他也远没有那么纯粹。
她那颗早就黑透了的、千疮百孔的心里,早就被仇恨和权势所充斥,她不甘心曾经的真心被人践踏、也不甘心曾经的人生曾被人愚弄。
她急着分割宋家的一切,急着报复曾经伤害过她的每一个人。
沈嘉柠垂下眸子,看着咖啡上的拉花失神。
她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他,她其实不知道他的喜恶、不知道他的习惯,纵然前世他们生活在一起那么久,可那从来就不是真正的在一起。
她自以为是的接近,是不是其实只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沈嘉柠心口抽痛,自重生以后,第一次迷茫和迟疑。
她一个人在咖啡店前坐了许久,直到太阳落山,才起身离开。
而此刻,另一边。
裴时瑾结束今天的最后一场会议后,看了眼始终没有动静的手机,眸色漆黑。
不是想利用他么,怎么不在发布会结束后邀功。
翻出沈嘉柠的号码看了一会,裴时瑾将手机扣回桌案,没再动过。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点了支烟,叼在嘴里,面庞冷毅。
他知道,要想她花更多的心思在他身上,他便只能忍下那些思念和欲望,否则,一旦她觉得自己的目的达成,大概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一脚踹开。
裴时瑾垂下眸子,喉结微动,事情没有如预料一般进展,让他有些烦闷。
不多时,陈霄的敲门声响起:“七少,冯小姐想见你。”
裴时瑾眸色暗沉,抬手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显然没多少耐性:“不见。”
陈霄犹豫了一瞬,再度道:“她说有和沈小姐有关的事,想和您说。”
沉默半晌,裴时瑾才再度道:“让她进来。”
几分钟后,冯婧怡被陈霄请进来,她停下步子,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的背影,眼里是几乎压抑不住的喜欢。
宽肩、细腰、窄臀,男人身姿挺拔,增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
冯婧怡的视线忍不住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会,才开口道:“沈嘉柠接近你根本就是别有用心,今天她那些话你也听见了,我就是想劝你,玩玩可以,别当了真,那样的女人不值当。”
裴时瑾冷笑出声,将嘴里的烟拿下,转身走到桌案上的烟灰缸内摁灭,而后抬眸看向冯婧怡沉声道:“什么时候开始,你都可以教我做事了。”
那双眸子暗沉又危险,凌厉而冷漠。
冯婧怡对上那双眼的一瞬,心脏便不由自主的收紧,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惧意。
她喉咙发紧,可到底忍不住道:“那个沈嘉柠有什么好?她根本就不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