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婶说完,忽然抬手又把红红给按了下去,等再次松手让她浮上来,她半天咳嗽喘不上气来,更说不出话。
“哎呀,大闺女婶子对不起你,刚才脚滑了一下,我自个儿差点淹着,想找个东西扶一下,谁知道扶你脑袋上了!”
红红只想翻白眼,这水坑挺深的,都淹死过大人,你身高两米八吗,踩到哪里就脚滑!
卫老四原本还想埋怨她娘,头一次是不小心,第二次总觉得像故意,可听庆婶那么说,又想打自己一巴掌,竟然怀疑他娘。
这份愧疚让他忍着不去安慰红红,只注意着他娘。
“娘你没事吧,救不上来咱就不救了,大不了我去叫人,你要是有事,我爹跟我哥哥姐姐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他一定会被他们逐出家门。
庆婶心说算你小子有点孝心,等回去可以考虑不罚跪搓衣板。
“没事,你等着千万别下水,娘这就把她救上去!”
红红刚缓上来,就被庆婶拽着衣领子往岸边游,水里阻力大,不用装也很艰难。
卫老四的心提到嗓子眼,后悔怎么没自己下河。
红红没力气了,灵机一动,也不自己凫水了,身子发沉,死死抱住庆婶把她也往下拖。
“婶子我没力气了,我害怕,不要丢下我!”
我那已经死了的亲娘嘞!
庆婶被她拽得也往下沉,没想到她来这一出,真是诡计多端的狐狸精,怪不得能想出让她儿子喜当爹的主意。
卫老四在水坑边急得跳脚,“你别拽我娘,松手!”
什么温柔可人又贴心的好对象,此时都比不上他娘重要。
“我害怕、我怕你把我丢下!救命啊婶子,我会淹死的!”
可红红不知道庆婶已经知道她大肚子了,对方一个劲儿的往她肚子摸。
红红害怕被摸出来,也怕给她一拳,吓得松开手,掉进水里嘴边直冒泡。
红红终于听见了她想听见的,一声劈了音的“红红”。
真难听啊,咋一点都不感动,像极了公鸭子叫唤呢?
“哎呦喂,我胳膊抽筋了!”
“娘,要不你先上来,先别救了!”
庆婶心说,我不出点声响你还不知道心疼我。
“不行,你娘我是那种看着别人要死了都不去救的吗?娘睡觉都不踏实!”
卫老四趴在水坑边,愧疚又感动又自责,生怕媳妇没保住,娘也没了。
庆婶还是稍稍欣慰的,在媳妇跟娘掉进水里先救谁的千古难题中,她儿子选了她。
啊呸,那小狐狸精根本配不上她儿子,也不是他媳妇!
庆婶憋了口气,下去把快沉到底的红红拽上来,她再次八爪鱼似的扒住她,这回倒不是装的。
卫老四吓坏了,“你松开我娘、松开我娘!”
红红扒得更死,勒得庆婶都快喘不上气。
“救命啊,快来人啊!”
卫老四的又蹦又跳终于唤来了人。
进步生产队的大队长姓吴,去年跟全公社优秀生产队失之交臂,从今年过了年,每次给全生产队开会,都跟拿着鞭子似的,追着每个人好好表现,啥都要争第一。
收粮食的时候,专门派了个人在公社门口等着,要是有其他生产队先到了,甭管什么法子,必须想办法把人弄走,或者插队。
就这样,他们公社第一个交公粮,得到了表扬。
吴队长更自个儿掏钱,去黑市上收了点几张烟票,偷偷塞给公社熟识的领导。
“哎呀吴队长,你这是干嘛,我不拿群众一分一线。”
手却背着,根本没阻止。
吴队长顺利给塞口袋里,笑的眼睛都是弯的。
“郝主任,我没给你针线呀,就是几张纸,纸值什么钱呢?您拿去擦手、擦屁股,干啥都行。”
票这玩意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