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阳的手轻轻抚摸着墓碑。
风卷起她的发丝。
“表哥,我把那小箱子的药丸交给了大舅娘,她那时候正好也要安排人给你们送东西。”
唐朝阳的眸色微冷,她没有要替李氏隐瞒的任何想法。
她的指尖感受着冰冷粗糙的墓碑。
从小就疼她的大舅舅,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风声渐渐停下,四周安静了下来。
苏子轩的双手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母亲前段时间给他们来了一封信,信上抱怨老祖宗偏心。
抱怨因为唐朝阳,她们两个被赶回李家。
然而,小叔比她们早一天来信解释了整件事情。
父亲当时的表情很失望。
然而,现在他又听到什么?
母亲的一时狭隘之心,让父亲失去了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
他抬起手,捂住了眼睛,“朝阳,以后若非必要,表哥都不打算回京城了,你把一句话带回去给老祖宗,大房跟二房分家,把大房分出去。”
只要分家了,母亲才没有理由回苏家去闹老祖宗。
李氏是生养他的母亲,苏子轩作为她的儿子,不能去批判她的过错。
他以后都会在边境守着。
唐朝阳点了点头,“好,表哥,朝阳困了。”
赶了这么久的路,直到现在她都没有休息。
她早已经到了极限。
人到了极限,只会闭眼倒下。
她说完这句,双眼一闭,整个人无力地向前倒去。
苏子轩脸色一变,连忙上前一步,稳稳地接住人。
苏子轩见到唐朝阳毫无血色的脸色,他赶紧抱着她回营地。
大夫为唐朝阳诊脉后,眉头放松下来,“这位小姐只是过度疲倦,休息几日便能恢复。”
苏子轩听到这话,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
他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大夫离开帐篷之后,苏子轩替唐朝阳掖好被角。
军营里没有女子,苏子轩也没办法找人来帮唐朝阳梳洗。
他只能去弄一盆温水过来,替她擦拭脸上的尘土。
等他端着那盆脏水走出帐篷,看到守在外面的锦衣卫时,他终于有时间想问这事。
“是宇文杰让你们护送我表妹来边关的吗?”苏子轩问道。
“我们是奉旨前来。”锦衣卫回道。
苏子轩第一次觉得这位新皇是个好皇帝。
前段时间皇上还下旨封口关于二姑姑的事情,现在又派锦衣卫护送表妹过来。
他把水盆放下。
朝京城方向拱手行礼。
唐朝阳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翌日的下午才醒来。
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时的感觉。
她揉着眉心,走出帐篷,见到守在外面的两名锦衣卫,“多谢二位。”
锦衣卫见到她醒来,说道,“唐小姐,已经让厨房备好热水。”
这十几天她都不方便梳洗,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身上也带了奇怪的馊味。
军营里面不会有什么大木桶沐浴这种东西。
就是几盆热水,擦个身体,已经算是条件好了。
苏子轩在今天早上的时候,就有派士兵去九原内城里面买了两套衣物给唐朝阳。
唐朝阳擦洗好身体,换上了九原这边女子习惯穿的衣裤。
她又吃了半个干饼,喝了一碗菜汤,总算有活过来的感觉。
苏子轩也想让唐朝阳吃一顿好的,但是他们现在是在孝期,而且军营的伙食现在也就这样。
唐朝阳刚喝完菜汤,就听到了震天的鼓声。
她心里一沉。
这是战鼓的声音!
唐朝阳带上药箱,快步走出帐篷,目光直直地望着战鼓声音传来的方向。
骨都臣虽然死了,但是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