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娇小的身子陷在管教处办公室的沙发里,整个人蔫蔫儿,毫无生气。
管教员无声的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就不要强求了。路闻舟名声在外,他要是被人知道有个囚犯妻子,脸面何存呢。”
管教员的话重重的击在沈青禾的心上,一脸不可置信,仿若她的存在只会抹黑路闻舟。
鼻间的气息渐渐紊乱,曾经的救赎落入耳里,“青禾,我爱你!你是我的命,你没了,我也就没了。”
心脏好像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她拼命地喘息。
“这是怎么了?天气热,喝点水!”管教员有些惊慌的起身,递给她一杯水。
她伸手去接,触摸到透过纸杯的温热后,像是抓住了稻草,仰头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灌。
管教员垂眸,眼底一片晦暗。
“行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他敞开办公室的门,示意她出去。
沈青禾木讷的起身,快要出门时,又猛的转过身来,“我怀孕了,能不能申请监外执行?”
“哼,你杀了人,别妄想了!”管教员有些厌恶的看了她一眼。
从建筑系女学霸到女囚犯,这种落差,使得心中很不适。
“她没死!”
当初,杜沛珊抓着她的手往心口捅,她挣扎,匕首偏离捅进她的胳膊。
瓷白的布料上渗出一朵血花来,她不可置信的望着杜沛珊。她笑的张狂,“沈青禾,我喜欢阿舟,他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既然你不放手,那我就教你放手!”
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也会不知羞耻的抢别人老公。恰巧沈青禾是个不服输的,只有自己丢弃的,没有别人夺走的。
沈青禾平躺在牢房的床上,不一会儿,小腹就传来锐痛,痛感愈加强烈。
最后痛到忍受不住,翻下床来。
“快!流血了!”
其中一个狱友大叫,沈青禾似乎没了意识般,全身瘫软。血水不断的流出,不肖一会儿,身下已是一片泥泞。
“啊……额额……”哑巴女人着急的哇啦着什么,手上也不停的比划。
发丝被汗水沾湿,沈青禾艰难的睁开眼,看清楚面前的女人时,她想到了什么似的,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小梅,宝宝,救我的宝宝……”
管教员的水中掺了东西,导致她流产了。
刺眼的无影灯下,细长冰冷的手术工具进入她的身体。麻醉后的沈青禾只觉有些东西被慢慢抽离出身体,那是她尚未成型的孩子。
一转头,不偏不倚的对上那团血肉模糊,映衬着一旁的离婚协议书更加雪白。
“小梅,拉我一把。”她倔强的咬紧牙关,硬是撑起身子,拿过协议书。
路闻舟三个大字安然落于纸上,沈青禾身形猛然一怔。
内心的某个地方还是被触痛了,眼泪措不及防的落下,将那几个大字晕出一朵小花来。
她握紧笔杆,一笔一划书写好自己的姓名。
落笔,划开了两人之间的界限。
“小梅,让我哥救我出去。”
……
霞光映照。
路闻舟指尖夹着一颗烟,大半身子都倾斜在车子上。
烟雾缭绕中,眸光紧盯着那堵高墙。青禾在里面,他在外面,似乎永远都逾越不了的距离。
她身子更加单薄,脸庞消瘦,面色枯黄,很难和过去那个活泼灵动的女孩儿联系起来。
监狱大门开了,拎着公文包,匆匆向他赶来的男人,是路闻舟聘请的离婚律师,也是很亲近的好友。
他将协议书递过去,“签好了。”
路闻舟熄了烟,立刻直起身子,有些慌张的接过协议书。
滴上泪水的地方有些褶皱,沈青禾的名字写的很重,无端透露出一股倔强。
他似乎能感受到她写下名字时的委屈和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