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月表情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镇定。
她垂着眸,眼眶眉梢染红,气质纤弱。
对比之下,容聆就显得咄咄逼人。
“你是不是打他了?”
容聆这话一问出口,就见安南月猛然摇头,眼泪像开闸一样刷地一下流出来。
她脸色苍白,委屈巴巴地抬起眼,“容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打嘉辰?你不要为了要抢走嘉辰而冤枉我。”
容聆不想看她做戏,“那就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安南月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沈西渡,解释,“西渡,我没有打嘉辰。你也知道嘉辰一直过于内向,导致他在幼儿园常常受欺负,所以我就把他送去学跆拳道,这些青紫的痕迹是上课时候留下的,不信你可以问他的教练。”
容聆是真心佩服安南月,她心理很强大,被质问依然可以找出这么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她既然说出口,想必也已经早就安排妥当。
上课是真的,教练也存在,就等着容聆去验证被打脸。
可容聆到底不甘心,“放心,我自然会去求证,我还要去看看其他孩子是不是也像嘉辰这样。”
安南月面色不改,“嘉辰内向,上的私教课,他也很努力所以才会受伤。”
“这可真是太巧了,伤痕还能这么均匀,就像掐出来的一样。”
容聆盯着她,就差挑明是她虐待了。
两人讲话的时候,安南月是背对着沈西渡的,所以沈西渡看不见她此刻看向容聆时怨毒的眼神。
偏偏她演技佳,即使表情凶狠,可语气却柔弱可欺。“容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你不能因为担心就随意造谣吧?我为什么要掐嘉辰?我有这么笨吗?留下证据让你指责我?”
这就是她厉害的地方。
容聆确实没有十足的证据,所以用沈西渡的座机给她打电话让她来公司,就是为了让她措手不及,但还是慢了一步,她早有准备,且心理素质过硬。
可经验和直觉告诉容聆,嘉辰身上的伤不会是练跆拳道留下的。
她输,是因为她有所顾忌,是因为她不愿意逼嘉辰。
容聆只要一想到她威胁过嘉辰,心头就像被烈焰灼烧一样的痛。
“安南月,你最好烧香拜佛不要让我找到证据,否则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安南月默默擦着泪,不说话了。
“好了。”沈西渡冷淡出声,“既然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我信南月不会打嘉辰,你不要再无理取闹。”
一句话表明了立场。
容聆虽然早就猜到结果,但她仍不住笑了一声,她抬起头,一双明亮黑眸里透着无尽的冷意,“沈西渡,你这是信她了?”
沈西渡面无表情,“你应该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我不信你?还不是你自己心怀不轨要抢走嘉辰,非要惹出这么多事?”
“呵。”容聆眼神看看安南月,又看向沈西渡,像是在看一对狗男女。
她撩唇轻嘲,“我有的时候真的怀疑,你如此偏听偏信,眼瞎心盲,是怎么经营这么大企业的,我掐指一算,沈氏迟早毁在你手里。”
这女人嘴里就吐不出好话。
沈西渡脸色一黑,“给我滚回锦园。”
容聆抬腿,“放心,我就走,我嫌这空气脏。”
若不是看到嘉辰身上伤痕,一时没忍住,求她都不会来他公司。
容聆扔下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
办公室里一时只有沈西渡沉重的呼吸声。
安南月还委屈着,“西渡,我真的没有。”
沈西渡烦躁地坐下,“我知道。没事的话,你先回去吧。”
安南月安静地站着,没说话也没走。
沈西渡抬头,看见她默默地留着眼泪,终究心软下来,“这件事委屈你了,我替她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