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血染在婉初手上。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渐渐充斥了整个屋子。
婉初对淑宁的印象是飞扬的,是跋扈的。可也亦是明媚的,直爽的。
第一次见到淑宁的时候,她在冀州的家宴上,喝着小酒,和大太太谈笑风生,时不时看向盛行远的眼神一闪一闪的,亮亮的。
可现在,淑宁真的如同一朵已经开败了的花,只剩下几片摇摇欲坠的烂掉的花瓣,在苦苦支撑了。
不喜淑宁是一回事,可亲眼见到她的生命在自己的手上一点点地流逝,又是另一回事。
婉初死死咬着唇,终于开口叫道:“快!快去叫府医来!”
唐氏和大太太也回过神来,慌忙奔出房门叫丫鬟婆子去请府医。
盛行远似乎也渐渐从刚才的暴怒中清醒过来。他看着淑宁,有些难以置信。
眼前这个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的人,竟然会是他的妻子。平日里神色飞扬,有些直爽的女子,竟然一日之间变成了这样。
“淑宁”盛行远脸色有些动容。
淑宁听见盛行远在喊她,吃力地睁开眼。她想对着他笑笑,却已经没有了气力。
缓了好半天,才说道:“我娴宁,我们回去。娴宁喜欢调香也许是那时候染上的麝香”
“我能有身孕也说明,那麝香没用”
“你说娴宁是恶人,也要有凭有据你去姜家打听打听,是不是人人都说娴宁是个好的”
婉初听了这话,长叹一声。到了这个时候,淑宁还在事事为娴宁打算。
人之将死,难道死做个糊涂鬼就很好吗?
婉初见大太太和唐氏都不在屋里,想了一瞬,终究是开了口。
“大姐姐。”婉初顿了顿,缓缓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淑宁缓缓转头,看向婉初。婉初迎上淑宁的目光,坦荡荡地道:“那日太太设宴,是想让张大太太来府上相看明初。可明初那日却端了带了媚药的糕点去找了大姐夫。”
淑宁那双灰败的眸子渐渐睁大。
“明初没有得手。可大姐夫确实吃了那糕点。你还记得,那日我们都在祖母房里,鸳鸯姐姐忽然叫你去大姐夫那吗?”
接下来的话,婉初没有说。可淑宁渐渐想起来了。
那日的盛行远和平日里的他一点都不一样,有着从未有过的热情。
她那日大着胆子偷偷睁开眼,看了一眼盛行远,却发觉他的眼神迷离,整个人身上都发红。她羞红了脸,又闭上了眼睛。
可也就是这一次,她有了身孕。本以为从此盛行远对她会不那么疏离,谁知从那日起,盛行远再也没有主动和她说过话。
见淑宁的表情渐渐变得通透,婉初淡淡说道:“大姐姐,柳姨娘已经在祖母面前招了。媚药,是娴宁身边的画扇给她的。”
“画扇”淑宁似乎又有些糊涂了,努力想着画扇是谁。
婉初见她实在可怜,缓缓道:“画扇是娴宁的贴身丫鬟。她为了给娴宁顶罪,撞柱了。”
淑宁似乎又清醒了点,听见这个消息,整个人呆呆:“你在诓我?”
婉初微微一笑:“大姐姐,婉初犯不着。等你养好了身子,大可以回冀州问问祖母,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淑宁整个人发起抖来,就听婉初在耳边说:“你一心一意为娴宁,可娴宁为何不愿意让你有孕?”
婉初看看眼前的盛行远,经历了伤心,绝望,暴怒和失落的他,却依旧有着霁月无边的疏朗容颜,也难怪淑宁,娴宁,还有她的姐姐伊初
婉初心中微微叹了口气,道:“娴宁是怎么落水的。等姐姐养好了身子,大可以亲自问问林小姐。林小姐又是怎么被推到那个陌生的公子跟前的,大姐姐也不妨好好问问。”
“若是我在诓你,难道我还能收买了祖母和林小姐不成?”
淑宁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