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初暗叹。若是淑宁这胎有些不好,只怕大太太又会把念头打到自己头上去。
毕竟,看大太太这架势,是想让娴宁嫁入皇家的。明初已经让祖母保下来,而今能再让盛姜两家联姻巩固的,就只有自己一人了。
这边婉初和娴宁各有各的心思。内室里,大太太正望着淑宁抹泪。
“我的儿,怎么瘦成这样了?”大太太扶着淑宁的胳膊,仔细打量。
就见淑宁整个人有些蔫蔫的。嘴巴也干的起皮。原本圆润的脸如今竟然有些凹了。
大太太心疼不已:“方才在外头还见彩屏对我笑来着,我只当你没什么大毛病。”
淑宁躺在床上,勉强笑笑:“是我叫彩屏人前要笑的。娘您不知道,我这屋里,都是外面塞进来的人,我等闲是不让人轻易进屋伺候的。”
大太太听了这话,一时默默无言。
淑宁这孩子,在大太太的印象里,一直是性格张扬肆意的。在姜府,何尝是这样谨小慎微的。
本以为淑宁有了身孕,便能在盛家挺起腰板。谁知道,淑宁过的竟然还是这样。
淑宁勉强一笑,依靠在金丝缎面软枕上,对大太太道:“娘别担心。我只是最近这几日害喜。吃什么吐什么,就是太医看了,叫我吃生姜,紫苏叶,都不顶事儿。”
大太太是生育过的人,也知道这些法子都是常规止吐的。既然淑宁都试过,全都无用,可见暂时也是没什么法子的了。
淑宁说了会子话,觉得口渴。大太太忙端起一旁的姜茶给淑宁喝。
大太太掏出手帕轻轻给淑宁擦嘴。大太太动作轻柔,淑宁顿时眼圈一红。
大太太见女儿这样,也知道她是觉得委屈了,不禁又红了眼睛。
可嘴上却说:“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了,别哭。你不是说,这胎不稳当吗?这时候还没满三个月,可千万别哭。”
淑宁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大太太顺势问起这胎的情况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收到来信,全家都欢喜的不得了。怎么就说你有落红?”
淑宁也是心焦。她独自一人在盛家,身边的丫鬟彩屏也是个懵懂的。又不好意思多问太医几句。如今见了母亲来了,这才急忙将情况全数告诉大太太。
“从冀州回京城的路上,马车颠簸,我那时以为是月事来了,便没有注意。”
淑宁说起这些的时候也是满脸懊悔。
“后来回府以后,那月事又不见了。我本以为推迟几日也不打紧,便没有多说什么。后来,后来”
淑宁说到这儿,忽然结巴起来。脸上也露出气愤的表情。大太太忙道:“后来什么?”
淑宁还不太想说。大太太急道:“你与为娘有什么不好说的?可是姑爷要纳妾你给拦着了?”
淑宁脸上露出一丝迷茫又恍惚的表情,很快,她收起心思,摇头:“不是。行远他从不在府上招惹丫鬟。”
大太太又道:“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淑宁脸色一抹微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后来月事又推迟了几日,我才觉得不对劲,便叫了府医诊治。谁知竟然诊出了喜脉”
明明是喜事,可淑宁脸上偏偏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从那日起,行远就再没有来看我一眼。我,我气不过,就去书房找他。想看看他是不是在书房和哪个丫鬟厮混。”
“谁知道,他知道以后,还说我不可理喻。哪家妻子有孕,丈夫不都是守在身边。哪有像他那样,恨不得离我八丈远。好像我怀的不是他的孩子一样。”
淑宁委屈地落下眼泪,道:“我去找他理论,却惹得下人们指指点点。后来我气不过,就和他大吵了一架,还是婆婆出来劝架。谁知那一次,我,我就开始一直见红了。”
大太太听了这话,又是生气又是心疼。见淑宁落泪,自己又不能说重话,只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