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强转过头,立即看到了一张惊悚的脸。那张脸绝对不是人脸,足足有一尺长,嘴巴像是被刀子切出来的一样,嘴里只有四颗牙齿。我想要从对方的禁锢中挣脱出来,然而双手一挥,轻飘飘的像是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可脖子还是被掐的很紧。
那一瞬间,我想起一路上跟老藏闲聊时的情景,就意识到自己遇见什么了。
青海跟藏地接壤,同属青藏高原,高原的历史悠久,因为地域偏僻,很少跟当时较为先进的周边文明接触,所以古老的宗教信仰是当地人生活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在藏传佛教成为高原主流宗教之前,每个地区都有属于自己的原始本土或外来宗教。原始萨满教曾经在高原上拥有相当的信徒和地位,原始萨满教的巫师一直认为,万物都有灵,巫师能从万物中召唤出守护神。
其实这个东西跟内地的神婆请神是同样的道理,内地的请神,包括笔仙,扶乩,还有旁门过去的鬼丁搬钱等等,请来的全部都是脏东西。原始萨满教所理解
的万物中的守护神,土语音译过来,叫做“卡巴那”,萨满教的巫师认为这是万物的守护神,但别的地方宗教都觉得,那是万物中的“魔”。藏传佛教成为高原的主导宗教以后,其余宗教全部受到了或大或小的排挤和影响,原始萨满教的地位和信徒骤减,到现在为止,已经很少很少了。
但那种古老又神秘的宗教,总会流传下来一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东西。老藏说他亲眼在民和见过一个自称是原始萨满教祭祀的藏地老人,那人可以从一棵大树上召唤出附着在树上的魔头,能够轻松把一块石头给打的粉碎。我还不能完全确定老羊倌用的是什么秘法,但是综合分析,这和原始萨满教的召唤魔头很相似。
我就感觉脖子上的那双手无形无质,却很难挣脱,被那个长脸怪物缠住的时候,老羊倌也完全腾出了手,擦擦脸上的鼻血,从身后一个黑乎乎的布袋子里掏出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让我看的胆战心惊。心里猛然一急,力量爆发,头顶和肩头的三把阳火升腾起来,九鼎血魄好像发出了一阵金属碰撞的铿锵之声。不管是脏东西,还是原始萨满教召唤出来的魔头,都畏惧至阳的气息,身上阳火一盛,脖子上紧紧掐着的手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样,长脸怪物失魂落魄的朝后猛退了几步,一脸的畏惧和惊恐。
我就顶着这三把足以把阴物点燃的阳火,猛冲上前,眼前飘忽的红影子一条一条的被逼退,老羊倌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没来得及甩出,我已经冲到了跟前,一把按住他的脖子,一拳捣在他的小腹上。老羊倌当时就萎了,身子痛苦的缩成一团,鼻涕眼
泪哗啦哗啦淌了一脸。我不敢松懈,抽下他的腰带,把他结结实实的绑起来,然后吊在屋子外头一根木桩上。老羊倌一被绑住,一切异动都随之消失了。这个人肯定从原始萨满教学来了一些东西,不过功夫不到家。
“你是什么人?”我看着老羊倌,还是无法松懈,这个老家伙一身诡异的刺青,很让人不放心。
老羊倌闭着嘴巴不说话,我跟恶人打交道不止一次两次,有些人,嚣张跋扈又死牙臭嘴,看上去很硬气,但只要给点苦头吃,骨头马上就软了。我慢慢掏出刀子,在老羊倌面前晃了晃,刀锋贴着他的脖子,一直划到胸膛,老羊倌打了个冷战,还想嘴硬,我一用力,刀尖噗的刺进他胸口,划出一道浅且长的口子。
“我只问一次,你可以不说,但是你肯定能看着自己的肠子在脖子上绕一圈。”我拿着还染血的刀子,盯着老羊倌的眼睛。
跟我想的一样,老羊倌的胆子并不是很大,尤其是身上被开了一刀,气息都流逝了,我这句话一出口,他就挣扎着开始央求。我让他把事情好好说一遍,老羊倌说他是汉人,但是在藏地生活过十几年,藏地一个老头儿教他了一些东西,大概十多年之前才从藏地回到青海。
“你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