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共同的敌人?”我有点琢磨不出老刀子的意思,我是七门的人,他是旁门的人,现在好像又吃了公家饭,我和他的立场本来就差了十万八千里,立场不同,从哪儿来的共同的敌人?
“这些话,你可能不懂,如果是你爷爷过来,一听就明白了。”老刀子摆摆手,又抽了口烟,道:“还是接着说吧。”
第一次在河滩深夜遇到伏击的时候,老刀子虽然不轻松,但还能坚持的住,一边护着大伟和亦甜走,一边寻找退路。当时的天气不稳,汛期的末季,会连着几天阴天,头顶的光线本来就黯淡的一塌糊涂,又出现了一片雨云,顿时就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老刀子完全是凭着经验在斗,他身上的重伤,就是在那时候挨上的。
“我练功夫,身上有个罩门,那是全身上下最薄弱的地方。”
老刀子这么说,其实有点含糊,我却能知道。他所说的罩门,是命图最薄弱的一环。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命图护身,身躯硬如钢铁,但并非没有弱点。当时大头佛就暗中嘱咐过我,我的尾巴骨,是最最要紧的地方,宁可脑袋上挨一击,也不能让尾巴骨受损。老刀子可能不知道我身上有命图,所以说的比较隐晦。
他身上命图的罩门,在腰眼上,即便在打斗中也防备的滴水不漏。但就是在天色猛然黑下来的同时,不知道是谁,在老刀子的罩门上捅了一下,既准且狠。老刀子有命图,而且功夫又练的深,一般的刀子绝对捅不进去。
“那人对我的情况很熟悉,专门拿了一把攒阴刀。”
老刀子说的攒阴刀,其实是一种大鱼的鱼刺,那种鱼出产于东海,现在几乎已经绝迹了,很难捕捞。那是对付命图罩门的利器,老刀子一下没防备,被捅了进去,从此就落在下风,丢掉半条命才跑出来。
也就是说,老刀子其实是被暗算的,否
则逃出来不会有大碍,之后的那几个苗人也不可能用沾身不死伤他那么重。
“是谁暗算你?”
“我猜了很久,总觉得是,又觉得不是。”老刀子微微皱起眉头,道:“你也要防备的……”
“你说的到底是谁?我认识?”
老刀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坟地四周骤然刮起一股阴森森的风,半夜起风,这本来很正常,但那阵风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紧接着,从四周的黑暗里骨碌碌滚出几颗烂哄哄的人头,五彩斑斓的烟气慢慢的飘散出来。
“人头瘴气!”我心里一惊,看见这片瘴气,就意识到,肯定是那些九黎的苗人出现了。
大伟砰砰的放了两枪,却没有击中目标,老刀子一把系好衣服上的扣子,勉强立身而起。雷真人跑的比兔子都快,嗖的蹿回来,就想离人头瘴气远一点。我对老刀子始终没有什么恶感,尽管当年他曾是爷爷的敌人,但很奇怪,就是对他恨不起来。再怎么说,他也是上了年纪的人,又受了伤,这时候被九黎的苗人围住了,只能同仇敌忾。
“你带着他,从这边走!我们尽量拖一拖!”在这样的野地里,人头瘴气不可能铺天盖地,总有缺口,我指了指那边,让大伟带着老刀子先退,这两个人现在战斗力都不强了,留下来只能拖后腿。
大伟和老刀子在前面,我和雷真人在后面,走的飞快。人头瘴气像是长了眼睛,一路尾随,渐渐,从黑暗中露出了一些人的身形。从装束上看,果然都是苗人。
“快跑!”我敦促大伟,只希望周围不要全部被围上,大伟干脆就把老刀子背了起来,一路猛跑。瞬息之间,几个持刀的苗人就已经靠近了。我腿上有老蔫巴给的参须,速度快了不知道多少,电光火石般的一转身,迎着一个苗人奔过去,等到快接近对方时,骤然绕了一个弯,从他双臂下面钻过去,一刀捅
在他的后背上。
“是你!”
在我放倒了这个苗人的时候,又从黑暗中冒出几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