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松香,轻轻把盒子打开一条缝,我就倒抽了口凉气。
盒子里,是一只断手,干硬如铁。七门里每家都有一只断手,那是老祖爷传下来的,但是断手上没有标记,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家的。这只断手,肯
定是当年大头佛从七门里某一家夺来的,却没来得及交给别的圣域人。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断手究竟有什么用,但爷爷和老鬼把它们看的很重,我想了一会儿,把这只断手还有我们家那只断手小心的藏了起来。
大头佛走了,不知死活,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和雷真人无可奈何,继续去找药。风餐露宿,一路奔波。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去一个多月,天气渐渐开始冷了,我们找到了五六味药,但是最重要的两种还是没有下落。
黄河摊上,拳头真的是硬道理,我深知这一点,每天都把大头佛留下的法门不知道磨砺多少次。身子越来越壮实,力气也越来越大。我们不敢随便抛头露面,野地里走,野地里睡,真到了熬不住的时候,才会找个偏僻的“打尖铺”。打尖铺是土话,说白了其实就是留人吃住的野店,通辽一线往北,叫大车店,河滩上就叫打尖铺。
当时大概是农历九月底了,我和雷真人折腾的土驴一样,连天的赶路,找药,舌头又紫了一片,心里相当焦急。不说雷真人这个人是好是坏,一想到自己的命跟这糟老头子连在一起,心底就升起一片说不出的忧郁。我们在日头落山之后找了个打尖铺,要了点吃喝,打算吃饱喝足好好的睡一觉,第二天接着上路。
“不要垂头丧气。”雷真人换了一身普通人的衣服,瘦的鬼一样,一边吃一边道:“你我还都年轻,日子还长久,慢慢找,总会找得到的。”
“去你娘的。”我心里烦躁,想要喝酒,又怕背后的续命图会现出来,只能作罢。
一顿饭将要吃完,我们就打算要回房去睡了,这时候天还不算很冷,打尖铺的大炕用玉米杆子烧热了,想想就浑身舒坦。两个人一推饭碗的空当,打尖铺外头传来一阵驴叫,还有滚滚车轮声,紧跟着,雷真人大狗一样的抽抽鼻子,来回嗅了嗅。
“外头来人了。”雷真人重新坐下来,小声对我道:“好重的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