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我们在河滩上逗留了十多天,一直在找,但一直没有收获。大头佛教我的磨练命图的法门,我始终牢记,只要有空就会自个儿练一练。圣域的命图是保命的东西,身带命图的人很难死,河凫子七门的续命图则是续命的东西,两张图不是一回事儿,不过只要一想就知道,所谓的圣域,跟河凫子七门一样,都是大有来历的。
那么多天奔波下来,真的就走累了,三个人坐船走段水路偷偷懒。掌船的老船家很健谈,一路走船一路头也不回的跟我们天南海北的胡扯,大头佛不耐烦听这些,但是我生怕他再一急就要动手,赶紧劝住。离家远了,周围那些地方我也不怎么认识,打岔问老船家,前面是什么地方。
“前面么?”老船家道:“朝前三十里,是拴马营,一片草窝子,没有什么好看的,真有兴趣玩玩,那就多走一程,过了拴马营四五十里,朝西一拐,就是童龄山了。”
“童龄山……”我心里一动,连天的走东走西,脑子里乱想,把之前的事差点就忘记了。我记得从三生观离开之前,七七追上来悄悄说过,童龄山的八角楼,有一个我想见的人。
童龄山是唐家的祖地,三十六旁门里活鲁班家自称是鲁班的嫡传,其实,七门里的唐家在很久很久之前,复姓公输,只不过后来遇到战乱,家里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剩下一个男孩儿逃出来,后来被一家姓唐的佃农收养,才跟了唐姓。据说,唐家有一本小册子,叫做《连环机》,是过去那些古机巧机括的总述。唐家人精通这些,手段很巧,他们的祖地里,有一座八角楼,一半砖头一半木
头盖出来的,生人走进去就很难再出来。
一提到唐家,我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唐家婶子。难道七七说的那个我想见的人,就是唐家婶子?这样一想,当时在河眼中的经历,一下子浮现在脑海中,唐家婶子肯定有什么隐秘。
回想到这些的时候,小九红那张带着泪的脸,好像在眼前晃动。我忘不掉最后一次见她时,她回头望我,眼神里那种凄哀和不舍。
我的心顿时疼了一下,说不出的疼。就好像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被人一刀子给割去了。
“我们在童龄山停一停。”我打算思路,对老船家道。
“你小子又要干什么?先跟你说好,你这次要再去会娘们,老子不可能给你把风了。”大头佛不知道童龄山的真正底细,七门的人行踪本来就隐秘,唐家更是低调,除了极少数的内部人,没人知道哪儿是唐家的祖地。
“听说那边有片乱坟岗,反正都是找,过去碰碰运气嘛。”我笑了笑,编了个借口,心里却很苦涩。就和老鬼说的一样,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大头佛生吃活人,本来应该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恶徒,但是他一路对我照顾有加,良心,道义,我该怎么去面对他?
带着大头佛这样的七门死敌去唐家,可能有点不妥。但是赶往八角楼的念头一冒出来,就难以抑制。唐家婶子是个聪明人,有的事情连我都隐瞒,更不可能告诉大头佛。我想了想,觉得能控制局面,所以打定主意,让老船家载我们到童龄山。
老船家把我们载到了童龄山附近,连着吃了几次亏,我们这次长记性了,就在河边凑合睡了一晚,等到天亮以后才起身赶路。唐家的八角楼,是在童龄山还有另一座山之间,地势低洼,站在山头上就能望到。唐家算是落没了,人丁不旺,但是我远远的望着那座八角楼,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光天
化日之下,唐家所有人好像都死绝了一样。那种死一般的沉寂,突然让我感觉非常不安,心底的疑惑骤然升起。
七七当时告诉我八角楼有一个我想见的人,这话是真的?还是一个圈套?
这种不安让我更加小心起来,在山上绕了个圈,跑到八角楼的正门方向张望。这一次,我终于看到了一个人,那估计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正在八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