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呼唐家婶子马上动身,七七还在河滩上,我不怎么放心。但是小九红不干了,死都不走,可能是被之前的话吓的够呛。我看看她,道:“刚才是吓唬你的,水很干净。”
“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啊,不要糊弄老娘。”小九红半信半疑,伸头朝水潭看了看,那水很平静。
水潭到对岸只有二十来米,对于长在河滩边的人来说,游过去和走路一样轻松。我拿着唐家婶子的手电筒,第一个下水,那水非常凉,双腿一进去就激灵灵打了个哆嗦。唐家婶子跟着下来了,小九红磨蹭了半天,直到我和唐家婶子游出去两米远,她才哆哆嗦嗦的跳了进来。
我在前头,她们两个在后头,一块朝对面游,但是游了大概有七八米左右,我就觉得这水凉的有点不对劲,怎么说呢,河水的温度不会太高,就算最炎热的夏天,只要跑到靠河的地方,仍然能感觉一股明显的凉意,然而这水潭的水凉的邪乎,就好像一潭冰水,游了这么短一段,手脚好像就要冻僵了似的。
骤然间,一种危机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下子涌到了头顶,那种感觉让我非常不踏实,不由自主的就放慢速度,踩着水,拿起手电在周围照了照。水潭很大,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可能会遗漏过去一些东西。当我慢慢扫视周围的时候,突然就觉得有一个白影子出现在视线里。
“那是什么东西?”我回头喊了唐家婶子一声,用手电光柱朝那边照,注意力一旦集中,那道白影子
就看的比较清楚了。
那是挂在水潭右边石壁最顶端的一道影子,猛然看上去,好像是个穿着白衣服的人,而且是个女人,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很长。手电的光朝旁边挪了挪,隔着不远,挂着第二道白影子,看了一圈,右边一共有七八个这样的白影,转过头看看,左边的石壁上也有七八个。我看的不是特别清楚,感觉就如同石壁上挂着很多吊死鬼。它们的身体被垂下来的白衣服完全挡住了,头发又披散的那么长,连脸都看不清。
自然而然的,我就感觉头皮一麻,那些白影子虽然一动不动的挂在石壁上,但是它们的袖子软塌塌的垂着,披头散发,一眼看过去就心里很不舒服。
“大掌灯……”唐家婶子的语气顿时变的很紧张:“可能要糟!来之前我怎么没发现这些个东西!”
“怎么了!”我本来就不踏实,被唐家婶子一说,心里立即毛了。
“你看。”她抓过手电,着意在一个白影子头上照过去。经过她的指点,我随即就看了个大概,那道白影子的脑后,斜斜的挂着一面镜子,很陈旧的铜镜,光线照射过去的时候,镜子折射出一点点黯淡的光,一下子就把白影子映照到了下方的水面。
“怎么游到这里才发现这些东西!”我心里顿时就慌了,现在三个人恰好就在水潭的正中心,朝前朝后的距离都是一样的。
“我们快点!游过去!”唐家婶子把手电塞给我,语气很焦急,我也不管那么多了,埋头就想一口气游过去再说。
就在这时候,沉寂的针落可闻的空间里面,突然响起一阵袅袅的咿呀声,就好像一台唱片机在播放老唱片,那声音是女人的声音,像是在唱歌,又像是在唱戏,但是听了一下,我的头皮忍不住紧了一圈,那咿
咿呀呀的声音,竟然是巡河调子。我听过无数次的巡河调子,不管是爷爷吼,还是老鬼吼,都雄浑苍凉,然而让这女人的声音唱戏般的哼出来,就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我被这鬼音一般的巡河调子吓的呆了呆,晃晃脑袋就想继续游,但是胳膊刚刚一动,手指就觉得触到一团软绵绵又滑腻腻的东西,条件反射一般的抽回手,低头一看,一大团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的浮到了身下。借着手电筒的光,我又看见那大团的头发下面,是一条白白的影子。
我看不到影子的脸,只能看到它身上白色的衣服在水里慢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