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怎能不恨
小桌子上突然出现三盒黑乎乎的东西，三人不由得一惊，注意力也从马车外的聂家拉回来。
“敢问仙人，这是何物？”
这东西看起来黑乎乎的，不太像是吃食。
“这叫蛋糕，你们快尝尝！”
蛋糕？
霍晏清将这块黑乎乎的东西捧在手心，瓷白的碟子旁，还有一个小巧的勺子。
挖了一小勺放进嘴里，甜腻又有点微苦，十分奇妙的味道在他舌尖炸开。
不由得挑眉，惊讶地说道：“这个味道好神奇！”
巫弥和连桥看着他的反应，也连忙挖了一小勺吃下。
“嗯！好特别的味道！我从未吃过这样的糕点！”
看着三人惊喜的表情，沈云苓打铁趁热，又切了三块慕斯蛋糕传送过去。
“这个味道会更甜，但口感很特别，你们喝口水漱漱口再试试！”
沈云苓就像投喂小朋友一般，每样都给他们切一点。
尝尝味道，却又不会让人吃撑。
很快，小桌子就被她拆开的零食堆成了小山。
“怎么样？最喜欢哪一种？”
她期待地看着霍晏清，只见他眼眸低垂，唇边噙着笑。
“仙人送的，自然都喜欢。”
巫弥和连桥在旁边不停地点头，认同他说的话。
开玩笑，仙人所赠之物乃天赐，肯定都是最好的东西！
“那你……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沈云苓轻声问道。
霍晏清却是愣住了，抬眸看向画卷。
他看不见她的神情，却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关切的意味。
巫弥察觉到了什么，轻轻拍了拍连桥的手，低声让她陪自己下马车走走。
马车里，只剩下霍晏清一人。
他的心砰砰地跳着，眼眶不自觉有些发热。
“我……这些天很明显？”
“也不能说明显吧，只是我觉得从南境回来，你整个人都很沉重的感觉，有时候，我甚至能察觉到你身上有股戾气。”
沈云苓斟酌着解释。
她不是很喜欢这样的霍晏清，会让她心里觉得难受。
她第一次见到霍晏清时，他是个性情飞扬，鲜衣怒马的少年。
后来再见他，虽沉稳了许多，可他像是一棵大树，撑起了整个南境，数十万军民的天。
可如今的他，像是被黑暗笼着的寒星。
她看不见他身上的光，他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
霍晏清浑身一震。
他竟不知，沈云苓完全看穿了他。
从前的霍晏清是京城里最恣意洒脱的少年。
他从小聪颖过人，师承天下文人典范的余阁老，先帝称他为天纵奇才。
所有人都把他当成太子的大热人选。
可还没等他长大，疼爱他的父皇就去世了。
皇后一党与李家扶持皇兄霍贤文，为了母妃的安危，年仅十三岁，他便请旨到最艰苦的南境守城。
一守就是八年。
八年来他不敢频繁回京，不敢与京中大臣有过多来往，兢兢业业地守着南境。
朝廷不肯拨军饷，再艰难的时候，他也没想过造反。
因为他不想生灵涂炭，更不想南境军数万将士成为反贼。
可他最终还是沦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连带着数十万南境军民一起，全因他而亡。
若非他们以母妃性命要挟，他宁死，也要将那些人拖入地狱！
他那双星目里满是阴郁，周身散发着狠戾的气息。
冷不丁的，唇边被什么东西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