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长了翅膀似地乱飞, 天不亮就传得沸沸扬扬。隔几条街的对肖衍所在的这条街指指点点, 保持距离, 同一条街的则认定了肖衍一行是妖人, 抄着刀枪剑棍在家, 如临大敌。
而作为传言中三头六臂的主角, 肖衍一行直到厉钧带人堵上门,还没摸着头脑。
肖衍饕餮是大公主请来的客人, 在旁人眼中自然就盖上了公主党的章,厉钧也不例外。他刚被夏公主狠狠削了一顿, 这会儿自以为抓住把柄, 恰好难缠的大公主又不在国内,当即精神抖擞,打算像当初夏公主截了厉曲一样,直接把肖衍一行带走, 严加拷问。
不管能不能借机往大公主身上泼一盆脏水,出个气总是没问题的。
但夏公主对自家弟弟的尿性显然知之甚深,还没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了, 自己虽然没在城内,却留下了一个得力副手, 让她密切关注可能出事的领域,其中便包括了曾与幽美人狭路相逢的肖衍和饕餮。
于是肖衍二人吃完早饭, 溜达着刚出门时, 就看到了两队人马对峙的情形。
厉钧歪着鼻子火冒三丈, 指着夏公主的心腹直骂, “大胆”“好大的狗胆”“滚开”“滚不滚”之类的话车轱辘地翻,实在没什么新意。羽衣军出身的这位心腹一开始一言不发,垂着眼睛任由厉钧叫嚣,却在对方手底下人越来越放肆地围上来,甚至动手挑衅时,忽然放了大招。
无数的冰水混合物凭空生成,大夏天的周遭忽然一冷,有的感觉不好赶紧后撤,来不及的就被兜头浇了个晶晶亮透心凉。
化蛇和如皮鱼向来爱水,有些激动地扇扇翅膀:“哟,厉害!”
冰块够大,冰水够凉,产生的速度够快,打击的范围够广!而且控制得相当精妙,将将蹭着厉钧所乘的马鼻子为分界,后头的安然无恙,前头的无一幸免。马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气和水花吓了一跳,嘶鸣着人立而起,差点把专注于吃喝玩乐的大殿下摔下去。
厉钧一时间很有些手忙脚乱,靠着当初跟饕餮动过手的贴身近侍帮忙才稳住了坐骑,深觉丢脸,大怒:“反了你了!”
十余名近侍微微向前,随时准备出手。这些人一上来,气势立刻与之前被淋了一身的狗腿子不同,无形的压力瞬间弥漫开,压迫感十足。
大公主的心腹不为所动,身后的羽衣军同样上前,呈对峙之势,沉声道:“属下并非有包庇之意,只是这内城的治安,向来都有专人管辖,大殿下此举,恐有不妥。”
“王宫附近出这般恶劣之事,本殿下不忍看人心惶惶,急欲帮众人消除隐患,难道有问题?”厉钧倨傲道,“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本殿下调查,到底是何居心?”
远处探头探脑的围观者顿时一阵骚动,这个理由实在冠冕堂皇,导致许多人看厉钧时多了几分尊敬,看向羽衣军诸人时则多了几分敌意。
啧,好好的女人不在家里摆弄锅碗瓢盆,非要跨上马舞刀弄棒,简直不成体统。瞧瞧最前头那个,膀大腰圆,四方脸,浓眉阔嘴,还是个女人吗?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大,这边住着的人大部分都有头有脸,连带着他们杂七杂八的亲戚以及下人都跟着鸡犬升天,自认为大公主又怎么样,大公主照样不敢轻易得罪这么一群,这会儿有厉钧在前头顶着,他们更是肆无忌惮地议论了起来。
明面上是要求彻查昨晚之事,事实上将平日里对羽衣军的不屑或者说嫉恨全都挂羊头卖狗肉地倾泻了出来。
四方脸的夏公主心腹恍若未闻,没退后半步。
肖衍的耳力虽比不上饕餮,却也比一般人强太多,将四周的嘘声听得一清二楚,听到有人仗着人多嘴杂,以为不可能一一听清,就对着羽衣军一众的相貌评头论足,见到好看的就摇摇头“可惜是个母老虎”,见到不好看的更是啧啧有声“难怪只能舞刀弄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