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和占卜的本事放在那里,远近慕名而来求药求算求学的人络绎不绝。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的买卖,完全就任由这些巫师们开条件。
虽然大部分巫师都有几分“呆劲”,沉迷药理和命理不懂讨价还价,但总体来说,大部分人的日子都过得相当不错。
而巫阳和巫履从小资质上佳,被国内至高的存在——十巫手底下的人相中,带离了家中,到远在大荒极西的灵山上修行。虽说一步步从最底下往上爬,相当耗费心神,但吃穿用度上,却从来都是最好的。再者,从进入灵山开始,他们的地位就截然不同了,山上的侍从们看他们的眼神从来都带着敬畏,偶尔出山一趟,众人看他们更像是看神明降世。
沐浴着这种目光,一开始是有些惶恐、不安、羞涩又带点小雀跃的,既觉得不敢当,又为自己的天赋而骄傲。时间久了,他们也爬到了更高的位置,也就渐渐习惯了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特别是见识了灵山外的人低微的能力后,更是一时间膨胀到了顶点。
恍惚间仿佛自己真的成了不老不死的神,可以俯视朝生暮死的蝼蚁般的凡人。
或许也正是因为神坛上呆得久了,便对打回原形一事的恐惧愈深。当衰老猝不及防地来临,白皙细腻的脸上出现了一道道皱纹,他们却依然没有聆听到所谓“神的昭示”,也没有勘破所谓“永生的奥秘”时,才会格外惊恐,拼命地想要摆脱困境。
可即便如此,当巫阳和巫履被指派外出寻找钟山玉时,内心也依然是傲慢无比的。
在他们看来,制作那失传已久的不死药本身才是困难的,但寻点可能有用的药材,却是再简单不过。他们能掐会算,身上带了不知多少灵药毒药,强大的精神力还能让他们在隐匿和移动时几乎没人能发现踪迹,自从控制了鼓与钦,能够利用煞气后,更是如虎添翼。
两人都深信,不管钟山玉落到了人还是妖兽手中,哪怕是某个小国拥有了它,只要两人出手,都是手到擒来的份。事实上,直到方才一群奇怪的动物把他们驱赶来的“野蛮人”打得七零八落,他们也只是惊讶,却没有多少惊慌。
直到山神发怒。
这大概是两人不知活了多少年,离“神迹”最近的一刻。
自信十分隐秘的藏身处一下子被揭开,巫履被那强光一晃,手中的小青蛇顿时失了准头,不知窜到哪里去了。两人脚下的地面剧烈地动了起来,凭空撕裂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两人脚下一空,顿时向下摔去。
巫履百忙之中结了一个手印,正要向上飘起,忽然觉得不对劲。关键时刻也许是女人的直觉起了作用,袖子一抖,不假思索地将袖袋中的东西远远地丢了出去。只见那装满了骨粉的袋子像沾到了王水一般,莫名溶了大半,嗤嗤地往外冒着气泡。
封在其中的煞气汩汩而出,看得她一阵心惊肉跳。
一阵容器破裂的声音想起,身侧的巫阳闷哼一声。巫履惊疑不定地看去,只见他整个人都被一股浓郁的黑气裹住了,这些煞气仿佛有意识一般,拼命地想要逃离这光照。
“巫阳!”她惊呼了一声。
众部落之人不过是被光芒带过,服下的骨粉量也少,就全都吐得虚脱了,更别说光芒正中的两巫了。巫阳平日里不言不语,事实上更加心狠手辣,所携带的引渡之物也更多,这会儿它们受到灵光的威胁,四下逃窜中哪里还顾得上这个“主人”?
等到黑气如一股旋风般不管不顾地卷过巫阳后,原地就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骷髅架子了,还往下滴滴答答地滴着不明的液体。
巫履看得一阵胆寒一阵恶心,一个停顿间已落入了地缝中,泥土石头当头盖来,还夹杂着“蛮人”们投出的武器,顿时狼狈不堪。
没命般地结了个手印,死活在地缝合上前逃了出去,巫履甩出一根长长的红绡卷开几支竹箭,就听到了诡异的破空声。
肖衍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