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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至盛夏时分。
鼠妖还是穿着灰袍,衣裳更破烂了,小树枝般的木杖断了半截,它拄杖在沙漠中慢吞吞的行走,留下一串脚印,仿佛早已经用尽了力气。
抬头看一眼太阳,眼已昏花,扯开衣裳看看腰上的伤疤,那处溃烂结痂之处,仍然透出那狐狸的爪印。
又回过头,隐见尘烟。
鼠妖沉默,继续往前。
身后二里之处,沙漠道路中唯有一盏一人高的石灯,装着远处鲜红落日。
道人道袍也禁不住风沙而有些破了,他正一手拄着木杖,一手撑着石灯休息,随即深吸一口气,随手点燃石灯以照长夜,便又继续前行。
一时不知走到了哪里,盛夏时节居然还有油菜花。
看不到头的油菜花里,高大的石巨人刚刚聚起,试图阻拦后方追兵,然而只是一阵东风吹过,石巨人才走几步,就解体倒在了地上。
提枪的武人看也不看它一眼,直接从它身边驰骋而过。
鼠妖只好再遁入地下。
马背上的女道人伸手一指,无声无息间,大地有如被一块石头压住,立即被夯实了几分,地下的鼠妖猝不及防,差点吐出一口鲜血。
又有东风吹来。
不知地面开了多少野花,只知根须几乎扎进地下一尺,差点就刺进他的身体。
鼠妖只顾着拼命的跑。
不知几次掉落悬崖,不知几次冲进冰冷河水,不知几次被那道人武人追上,也不知几次与剑刃枪尖擦肩而过,身上旧伤添新伤,身疲心也疲。
这不光是一场耐力的比拼,也时刻需要揣摩对方的心理,时刻考验那一刹那的临机反应,时刻设法阻拦他们只要稍有不慎,小命就没有了。
又不知到了哪里山巍峨得像在天上,爬到山腰就已入了云端,还是初秋时分,山顶就已经下起了雪,无论是鼠还是人,都得冒着满天风雪前行。
不停。
不停。
心念一起,风沙雨雪之中追敌千里,不报血仇誓不罢休,哪管此时此刻身处哪里。
也是一场修行。
修的是畅快淋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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