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光是一个七师兄就已经难以拒绝了,何况还有个三师兄。
其实他也早已饥肠辘辘了。
拗不过他们,只好暂卸愁绪,跟随他们去了院中。
月夜萤火,一群人肆意吃喝,到了很晚,这才回房的回房,回大殿的回大殿。
也不是道人们不够好客,让中年人独自一人睡在冷冰冰的大殿,实在是他们刚到道观,道观里空空荡荡,连一张草席也没有,就算请中年人去袇房或是客堂同住,其实也还是睡在地上,都是陌生人,说不定还没有他住在主殿更自在。
唯有林觉有熊皮毯。
将灯盏放在高处,他也靠墙躺下,只捏着熊皮毯的一个小角,搭在肚皮上,便从怀中拿出古书。
“哗……”
书中只多了一页——
定身术,禁锢之法也。
此法传承古老,分属阴阳玄妙,并不易学,修习者需有较高的道行,杂念太多难以修行,施术时也需专心,不可有杂念。
施放此术,禁锢于人,使人不可动弹。禁锢之力大小几分,既看道行深浅,也看造诣高低,或迟滞一瞬,或定身数息,或几日数月不可动弹。
林觉捏住书页,脑中顿时响起声音。
于是屏息凝神,认真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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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法术他已学了两三月了。
唯有从翠微县离开以来,在路上没有时间,也没有私人的空间,这才松懈了几日。
也不算松懈。
此法本就艰难,若是久久感悟不到那份玄妙、修习不出效果,拿几日来放空,也许会有新的感悟,反倒有益。
这便是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了。
至于当时斩杀翠微城隍时,城隍使出的那拍桌的本领,也许是神道的神通,也许是与神威有关,总之不与术法沾边,古书便也没有反应。
篝灯苦思,深夜才眠。
一觉睡醒,已是次日清晨。
结了些许蛛网的窗户上透出明亮天光,外头传来鸟叫声和竹扫帚扫过地面特有的沙沙声,都很清脆,分明将人搅醒,却又丝毫也不突兀。
林觉起床之时,只觉神清气爽,推门外出,小师妹早已从山中砍了细小的竹子,绑成扫帚,在道观中更仔细的清扫起来。
“师兄,昨晚的鸡汤我用来煮了一锅稀饭,应该还热着。”小师妹听见声音,手上不停,头也没抬,但又补了句,“这回这个鸡汤煮稀饭好吃。”
“那位善信呢?”
“清早就走了。”
“师兄们呢?”
“房顶上。”小师妹还是头也没抬,专心扫地,“说等你吃了早饭我们就去城里,到县衙去报备,顺便买些东西回来。”
“好啊。”
林觉听到一些瓦片叮当响。
站远抬头一看,三师兄和七师兄果然都在房顶上,整理着瓦片。
因为这间道观闹过邪神,当地百姓对此都很敬畏,尤其是那邪神还不知道有没有被除掉,便都不敢动这道观里的一砖一瓦。
只是长时间没人打理,仅是风雨也使一些瓦片移了位,加上刮来的落叶堆积的雨泥无人处理,便长出了瓦花,太阳一照,色彩鲜艳娇嫩。
好是好看,却要漏雨。
此时两位师兄便在房顶上整理瓦片,瓦花也全部拔掉,丢在下面,不过小师妹清扫之时却刻意避开了它们,林觉猜想大概是七师兄觉得好看,准备将它们从瓦片上移到别的地方去。
若有瓦片碎了的,正好那土地庙旁边的青苗神庙还在,只是神像没了,上面也有几十片瓦,可拿来用。
二师兄则在屋里清扫。
这也是师兄师弟一同行走的好处之一:
在前面落脚的人,总能得师兄师弟们帮衬,一同规划打整道观庙宇,若是自己一个人收拾,费时间还不说,枯燥才是难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