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那种呕吐感就没那么明显了。棺材里黑漆漆的,我一刻也不想待,而那双手还不停的在我脸上摸,将尸油以及原本的呕吐物,糊的我满脸都是。
我不知道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会是什么反应,大概真如同豆腐所说,我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因此这一刻,除了恐惧和恶心,我更多的念头是反抗,我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多年的生存经验告诉我,只有主动出击,才能抓住更多的机会。
那双手在我的脸上用力的按,手指甚至想伸进我的嘴里,我死死咬着牙,感受到身体下面压了个东西。我可以确定,我身体下面是个人,应该就是把我拉入棺材的粽子。刚才我是一时受了刺激,这会儿心里一黑,就想出了办法。
尸死而扑人者,是为煞,俗称诈尸,盗墓的行话是硬粽子,而无形无质的鬼怪,我们一般叫软粽子。
据说,硬粽子之所以会起尸,全是因为水土的原因,水土深厚,则生气不散,起而扑人。简单来讲,人有人气,鬼有鬼息。粽子诈尸,就是有了人气,受了生气。这生气可能是因为当地水土的原因,也有可能是被活人惊扰,只需放了那股生气,粽子自然不敢作祟。
这股生气聚集在喉间,找准了门道就很好对付。
这些念头都只是在瞬间,我早有经验,这会儿冷静下来,也不再徒劳的去踢棺材盖,而是紧握着匕首,在黑暗中感受着身下粽子的身形,反着手准备去插粽子的脖子。但这一插,我竟然插空了,直到此时,我才发现了那个被我一直忽略的,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我现在的姿势,相当于是压在一具硬粽子身上,它在我身下,双手桎梏着我,按理说,我的脑袋,这会儿应该也是搁在它的脑袋上面,甚至可以直接说,我的后脑勺,或许就对着它的鼻子。正常情况下,我的后脑勺应该可以感觉到咯人,因为人的脑袋是硬的,粽子的脑袋更硬。但这会儿一插之下,没有插到粽子的脖子,我才发现了不对劲……我的后脑勺并没有放在膈应的人头上,而是躺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像是裹尸的被褥一类的东西。
那么……人头去哪儿了?
难道说,现在我背下面压着的这具粽子,竟然是个无头粽子?
我的心脏怦怦直跳,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因为爷爷的笔记本中记载的很清楚,残缺不全的尸体也可能诈尸变成粽子,但有三种尸体是无法起尸的,这和湘西赶尸中的‘三不赶’有些相同的地方。在爷爷的工作笔记中,无头尸是不能诈尸的,因为它们无喉、无嘴,锁不住生气。被雷劈死的尸体也是无法起尸的,湘西赶尸认为,被雷劈死的尸体会魂魄具散,因此无法赶,但在倒斗界的说法不一样。
雷,为天地之正,有书云:雷出神怒,震慑恶鬼,为六气之正。被雷劈过的尸体,尸身会充满雷气,雷气具体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也说不清道不明,反正笔记上是那么写的。有雷气裹在尸体里,任何阴阳气都无法靠近
,尸体自然不可能炸尸。
除了无头尸和雷尸外,第三种叫极刑尸,诸如挫骨扬灰,或者生前遭受极刑,割耳去目,断足斩手之人,自然也难以起尸。
可是,我现在分明感觉不到身下的尸体有头颅,那么它又怎么可能起尸害我?
我敏锐的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但究竟哪里不对,却没有那么多时间给我想了,那双手无法伸进我嘴里,便顺着脸往下。
这会儿我什么也看不见,脸上全是尸油和秽物,一口气也憋到了底,但一想起要再闻棺材里的味道,我就不想呼吸,然而就在此时,那双手竟然猛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力道之大,让人瞬间张嘴瞪目,不仅仅是窒息,这巨大的力道,更让喉咙处剧痛。人在这种时刻,都会本能的挣扎,我也不例外,一边挣扎,手里的匕首一边朝着身下乱刺,但身下的尸体没有痛觉,匕首刺上去完全不顶用,而我又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