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风雨,正在酝酿,或许已经开始了……秦泽煜语气幽深,且话中有话。
四皇子却看不得他这幅故作深沉的模样。
端起酒盏,往嘴里灌了一口,他无所谓地说道:“京城的风再大,也吹不到咱们这里!”
“岭南距离京城三四千里,还有五岭横亘其间,咱们根本就不受影响。”
说到后面,四皇子的语气里不禁带着几分自嘲与落寞。
虽然在岭南,他们的日子也不差。
可这里到底不是京城。
不够繁华,不够富贵,还有该死的瘴气。
方王妃虽然已经痊愈,但四皇子还是忘不了,乍一听到王妃染病,随后又看到她病弱体虚时的种种担忧与茫然。
四皇子有自知之明,如果没有王妃,他一个人在府城,根本就很难立足。
身处这么一个流放之地,哪怕是做王爷,四皇子也高兴不了。
京中的种种,与他们来说已经是另一个世界。
他,四皇子,本质上是被父皇舍弃的棋子。
天家无亲情,但父皇却能处处为老三考虑。
凭什么?
都是父皇的儿子,都是他的血脉,父皇就能把亲骨肉分作三六九等?
难道心爱的女人生出来的儿子,都更高贵一些?
四皇子来到岭南后,总是做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还时不时地犯个蠢,仿佛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
可他也是人啊,他也有心。
受了伤,被至亲抛弃了,他也会疼。
刚刚经历了王妃的重病,又吃了酒,四皇子便有些控制不住。
他被父皇舍弃被流放到这偏远之地心中怎能没有怨言?
只是他选择了用笑容来掩饰内心的痛苦罢了。
洛清清看着四皇子那略显落寞的身影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同情。
“历代皇室之中,何曾有皇子被贬至岭南就藩?而我,却成了这史无前例的例外!你被流放南疆,你我可谓是难兄难弟……”
四皇子醉意朦胧,暂且忘却了对秦泽煜的敬畏与不满,竟与他勾肩搭背,举止间透露出一种难得的亲近。
秦泽煜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他微微侧首,锐利的目光如利剑般穿透空气,直刺向那只搭在他肩上的手。
然而,即便心中万般不愿,秦泽煜也未将四皇子推开,他从对方的醉言中捕捉到了一丝孤独与无助。
两人之间的氛围微妙而复杂,洛清清与方王妃在一旁目睹此景,心中皆感尴尬。
为了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洛清清轻启朱唇,笑语盈盈道:“世人皆道五岭是天堑,但古有愚公移山之志,我辈亦能效仿古人,将这山岭化为坦途!”
她的言语中充满了坚定与自信,仿佛已胸有成竹。
洛清清此言非虚,她知道历史上有位岭南出身的官员,因深知五岭之困,便毅然决然地开凿禺岭,为中原与岭南之间开辟了一条新的陆路。
也正是多了陆路,到了宋代,朝廷开始大力开拓岭南。
明清时,岭南不再是人人畏惧的蛮荒之地。
虽然还是不如江南富庶,不如中原繁华,却也有了崛起的势头。
洛清清已经弄出了炸药,她比那位岭南的官员更具优势!
或许,她能更快地打通禺岭,开拓一条更便捷的道路。
若是弄得好了,还能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当下的世人只知道岭南有五岭做屏障,想要通过,只能走沿海。
朝廷若是真的防备秦泽煜,也会加大海边的防卫。
洛清清偷偷开凿了陆路呢?
是不是可以让秦泽煜在关键时刻,成为一支从天而降的“奇兵”?
洛清清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
她的眼中也迸发出灼灼的亮光。
她心中已勾勒出一幅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