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进入尾声,闻不语理理衣襟起身,对苏雪音叮嘱:
“有位炼器师向桑城主进献了一个新奇物件儿,恰好今日送到,他邀我一同去观看,我们去去就回,你看好你师姐,别让她闯祸。”
苏雪音拍拍胸口:“放心吧师兄,我一定会照顾好师姐的。”
另一边,桑念与初瑶对了一个眼神,埋头扒饭。
等桑岐言与闻不语离席,桑念屏退众人,“这儿用不着你们了,都吃饭去吧。”
春儿带着众人退下,水榭中只剩桑念三人。
桑念“啪”地放下筷子,挑眉道:
“我们青州的酒可是出了名的烈,你确定受得住?”
初瑶不屑,“谁怂谁是狗。”
桑念就等这句话,从柜中抱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酒坛,刚拍开泥封,醇厚酒香霎时溢漫水榭。
初瑶深吸一口气,点头赞道:
“不错。”
“岂止不错。”
桑念一边倒酒一边介绍道:
“这酒名叫冷吹香,酿酒用的水是冬日梅花花蕊上的雪,入口绵软微甜,可却是实实在在的烈酒,一杯就能放倒你。”
初瑶:“不可能。”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桑念道。
初瑶正要端起来,苏雪音按住她的手,满脸不赞同:
“师姐,我答应了师兄要照顾好你的。”
桑念试探道:“那你的意思是?”
“你们怎么能喝冷的呢?多伤身体啊。”苏雪音道,“当然要热一热再喝呀。”
桑念无言以对,只能竖起大拇指:
“说的没错。”
她找出旧年在此赏雪时用的小炉子,初瑶掐了个火诀扔进去。
酒很快便热了,白雾腾腾升起。
两人兴高采烈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咚——”
两人同时倒地,安详闭眼。
苏雪音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活动活动手脚,扛麻袋似的两肩一边扛上一个,几个起跃离开水榭。
弦音阁。
外间不知出了什么事,沸水似的闹。
谢沉舟甫一打开房门,迎面便撞上一座“小山”,下意识后退半步。
“小山”唯一的支柱苏雪音见到他仿佛见到了救星。
她将左肩扛着的桑念放下,不太好意思地说道:
“院子里的侍女都吓坏了,一转眼就不知去了哪儿——或许是在熬醒酒汤,哎呀,总之我还得照顾我小师姐,桑姑娘就交给你了。”
桑念脚软地站不住,直直往地上倒。
谢沉舟拎住她领口将她提溜起来,蹙眉:
“为何把她交给我?”
“你与桑姑娘不是成婚了吗?”苏雪音肉眼可见的紧张,“我昨晚听丫鬟们闲聊才知道的,莫非这是什么机密?我是不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呀?会被灭口吗?”
谢沉舟:“……不会。”
“那就好,”她放松下来,“那我就先走啦。”
谢沉舟还未说话,她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脚尖一点,眨眼间已飞远。
桑念打了个酒嗝,迷迷糊糊睁开眼,好脾气地拍拍谢沉舟手背:
“朋友,我有些许窒息。”
谢沉舟没什么耐心地松开手:“既然醒了就自己滚回去。”
“那当然没问题。”
她在原地摇摇晃晃转了两圈,透过半掩着的房门瞧见他屋中熟悉的陈设,高兴道:
“我的房间到了,师傅,麻烦刹一脚。”
说完,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地撞开谢沉舟踉踉跄跄冲进屋中。
谢沉舟按住闷疼的肋骨,咬牙道:“这是我的房间,你认错了。”
桑念张开双臂倒在床上,不忘扯出被子一角盖住肚脐眼:
“我要睡觉啦,早安哦。”
他疾步走到床边:“桑蕴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