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进来，立刻将他扶回到床上去躺着：“医生说你要静养，不能到处乱走动……”
“我今晚上要直播”，小卓有些急起来：“直播不能迟到，好多人都等着我呢！”
顾绵绵说过，直播一定要准时，因为喜欢他的人会按时打开软件等着他。如果迟到了，会给人留下不守时的坏印象。
到时候看他的人少了，他就不能多赚钱了。
“你今天不用直播了！”
唐筝说着，从门外进来：“你以后都不用去直播了，把病养好了，就去上学。”
小卓的脸色微微泛白：“我得赚钱……”
“没人要你去赚钱”，唐筝忍住了想要大骂顾绵绵的冲动，说道：“你现在这个年纪，还不到赚钱的时候，你需要接受教育——至于爸爸的医药费，我会负责！”
小卓看着她，将信将疑：“真的吗？”
印象中，这个姐姐可不算是个好人。
听说，爸爸被撞，妈妈坐牢，都是她干的，她当真会支付爸爸的医药费吗？
唐筝说道：“我说会就一定会，爸爸不会被医院扔出来，你也必须回学校上课！”
真是笑话，他直播和卖花赚的钱，怎么可能足够支付顾平川的医药费？顾绵绵不但把亲弟弟当成赚钱工具，还把他当成一个傻子糊弄——
简直丧尽天良！
小卓昏睡了一天，有些失眠了。
唐筝留下来陪他聊天：“你知道你每月能赚多少钱吗？”
小卓想了想，然后摇头。
他的收入除了卖花，就是直播，而且，大头应该在直播这里。他平时不太会操纵手机，具体金额也不太清楚，基本上都是顾绵绵在操纵。
而且小卓对这些也不看重，只要爸爸能继续在医院接受治疗，不被扔出来，他就会感到很满足。
顾绵绵日常吃的用的那些东西，他都不大认得，也不晓得多少钱。
小孩子，心里的爱与热情，总会多于利益和算计。
唐筝记得他从小就很乖，有时候家里吵架，他就会悄悄地躲起来。
她想到这儿，心也渐渐变得柔软：“这件事儿，你听我的安排就好。过几天等你身体好一点，我给你请一个家教，把你的功课安排上，然后就去学校读书。”
唐筝感到有些可悲，顾平川出事的时候，小卓都还没有上小学，像是一张很纯洁的白纸。
哪怕是对金钱的概念，也是顾绵绵之后灌输给他的。
唐筝一直以为他和亲姐姐生活在一起，再不济也能吃饱穿暖，有学上。可是顾绵绵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她又说：“我是你姐姐，是你法定上的监护人。也就是说，在你十八岁以前，你要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唐筝的样子看上去极其严肃，带着一种不容商议的味道。
小卓内心里对她有几分敬畏，没敢多说，乖乖点了点头。
唐筝叹息了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心想：要是当年，厉夫人不为了算计她，不把顾平川给撞成植物人，小卓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到这个境地里。
是她们的明争暗斗，波及了最无辜的小卓。
深夜，唐筝才开车回到了家中。
年年房间里还亮着灯，他光着脚丫趴在床上，正在看着一本画册。
大约是看得过于入迷，连唐筝推门进来，仍旧没有发觉。
唐筝重重咳嗽了声：“都几点了还不睡？明天还要不要上幼儿园？”
年年回过头来，有些不满地看着她：“妈妈，你今天答应下班回来陪我一起吃饭，但是你没有回来。而且，你进来之前没有敲门，很不尊重我的隐私权呢！”
唐筝：“……”
好吧，今天是为了小卓的事儿，就耽误了他这里。
原本只打算把小卓叫过来问问情况的，没想到后来小卓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