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是别的男人,那才应该哭。
见唐筝抬头看着他,厉御风才解释道:“我约了人出来吃饭,刚好遇上金辉带着你开房间。死胖子还算知趣,没怎么多说,就把你交给了我……”
厉御风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她的刘海:“以后小心些,出来应酬也要带着人。你这样一个人,多危险啊?万一下次没有这么幸运,后悔都来不及。”
唐筝:“……”
竟然会这么巧吗?
她有些头痛,低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轻轻说了声:“头疼……”
“大概是之前喝多了酒的缘故,我给你按一按……”
厉御风一边说,一边扶着她,让她将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手指的指腹按住了她的太阳穴,上下揉着:“力道怎么样?有没有舒服点?”
唐筝轻轻嗯了声,垂着眼睑,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
盛夏时节,夜来得很晚。
已经七八点钟了,房间里仍有着落日稀薄的光亮。
厉御风腾出一只手来开了灯,继续说道:“你出来应酬我不反对,但也要稍微考察一下对方的人品,这个金辉……”
话音未落,唐筝已经抬起眼来,乌黑的瞳仁像是两丸水银,澄澈清明,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像是在探询,和思考着什么。
厉御风的呼吸微微一滞,甚至连心跳都乱了节奏。
该死!
怎么连说谎都不会了?
以前,他在她跟前,无论做什么都是理直气壮的。
哪怕是逼着她和江驰分开,也能够软硬兼施,让她无从反驳。
反观现在,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谎言,都能让他脸红心跳,浑身不自然。
怎么这么没出息?越活越回去了?
厉御风与她对视了几秒钟,却又像是几个世纪那么长。
他强自整理好自己的思绪,问:“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唐筝重新垂下眼睑,有些闷闷的说:“我累……”
“既然累了,那就好好歇一歇”,厉御风将手掌覆盖在她的额头上,像是慨叹了声,道:“最近这段时间,因为你父亲的事情,的确辛苦你了……”
要是没有顾平川的事儿,唐氏现在仍旧运营良好,唐筝想必也顺利接班,春风得意的当着她的唐总,然后再榕城的商圈里,一点点打拼出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可是厉夫人的亲手炮制出来的这个阴谋,彻底毁了她!
厉御风想到这儿,心中的怜惜和愧疚愈发泛滥,俯下头来,轻吻着她的额头。
末了,他又说:“筝筝,别太辛苦了!”
如果这时候她肯认输,陪着他一起回瑞士,他完全可以给唐氏弄来千万级的订单,让唐氏起死回生——
他一直教导她自立自强,到最后却希望她可以小鸟依人。
想到这里,就连厉御风,都觉得自己很可笑!
可是刚刚咧了咧嘴,却又觉得自己格外残忍:让她羽翼渐丰,又亲手折断了她的翅膀!
唐筝就那样枕在他的腿上,许久都没有动。
厉御风以为她睡着了,便将她的头挪到枕头上。她就势往被子里缩了缩,像是准备再睡会儿。他看着她慵懒的样子,唇角都忍不住上扬起来——
她这么美,这么好。
要是能够完全属于他一个人,那就完美了。
唐筝在酒店里住了一个晚上,隔天早上醒来时,厉御风也刚好从外面回来,手头上还拎着一个大大的纸袋子。
她没衣服穿,裹着酒店免费提供的白色睡袍,正在翻着柜子,找一次性拖鞋。
“醒了。”
厉御风和她打了声招呼,说:“刚刚去了趟你家,给你拿了两件衣服。”
说着,将袋子放到茶几上:“先换衣服,等下吃了饭,我就是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