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府。
丞相府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饭桌上,孟莹安难得安静的吃着碗里的饭菜。
用过晚膳后,孟鸣舟把她喊去了书房。
孟莹安不明所以,直言询问:“爹,您找女儿有什么事?”
“陛下有意将你送去和亲,你可愿意?”孟鸣舟也是开门见山。
“您说什么?和亲?”孟莹安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孟鸣舟缓缓点头。
孟莹安当即怒了:“凭什么让我去和亲啊?北域要的不是公主吗?”
“陛下舍不得公主,想从皇室宗亲里选一个适婚的女子封为公主。”
孟莹安气得不行,双手叉腰质问孟鸣舟:“爹,这种事情您来问女儿做什么?难道您答应了?”
孟鸣舟没有回答她。
孟莹安愣了愣,随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怒声道:“爹?您什么意思?难道您舍得让女儿远嫁?”
她不相信!孟家可就她一个孩子!
可是回应她的是她父亲无尽的沉默,他默认了。
孟莹安踉跄后退,她不明白,她不懂。
“为什么?爹,我是您唯一的女儿,您真的舍得吗?”
孟鸣舟沉吟片刻,语气平静的说道:“陛下生性多疑,有些事情若不顺着他,会影响到辰王殿下的前途。”
孟莹安听明白了,她苦涩的笑了笑:“所以,只要能让陛下心生愧疚,就算牺牲掉我也没关系,是吗?”
孟鸣舟再一次沉默了。
孟莹安只觉眼眶酸涩,下一瞬滚烫的眼泪便一滴接着一滴的滑落,她扯了扯嘴角,泪眼朦胧的看着她的父亲。
“爹,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成婚生子,您一心为国为民,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视作筹码,为了辅佐北乾哥哥,我也是随时可以牺牲掉的棋子,对吗?”
孟鸣舟眉头紧锁,沉声说道:“莹安,为父从小教导你,凡事要以大局为重,爹今日与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们都没得选,倘若陛下有意将你送去和亲,为父希望你能答应。”
“为什么!”孟莹安不甘的哭喊:“为什么要牺牲我?北域狼子野心,父亲您也知道,您说过和亲是死局,难道您忍心让女儿去送死吗?”
“为父自是不忍心,可你若不愿,陛下便会对孟家生疑,对孟家生疑就是对辰王生疑,你可明白?”
“我不明白!北乾哥哥不是无心皇位吗?对孟家生疑又怎样?您又没做过……”
孟莹安话说到一半突然噤声了,她想到福安城的武馆,想到行刺霍云卿的刺客,她其实并不了解她的父亲,更不了解那位表哥不是吗?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孟莹安踉跄后退,眼底都是恐惧。
孟鸣舟紧抿唇瓣,良久才挤出一句话来:“你不需要知道。”
“那我也不会答应,我不愿意,凭什么要牺牲我?我不去和亲,死也不去!”孟莹安说完就跑了出去,孟鸣舟叹了口气,无力的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夜幕降临,京都城的长街上人来人往,如平日一般热闹。
若是以往,孟莹安定会四处闲逛,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她向来好奇心比较重,可今日她双目无神,如行尸走肉一般游荡在长街上。
“让开!快让开!”
夜色中,一辆马车失控的朝她奔来,孟莹安转身看去,见那车夫正神色慌张的驱散人群,而四周的百姓也都退避三舍。
与其去和亲,还不如死在京都。
孟莹安一时脑热,竟不躲不闪,眼看马车就要撞上她了,这么快的速度,马车又重,周围的百姓纷纷尖叫,有些胆小的捂住了眼睛,生怕看到血腥的一幕。
“你不要命了!”
孟莹安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紧接着她腰肢一紧,被人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她以为自己死定了,一时脑袋空白,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