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的赵元良商量好,把已经记录在册的日本特工,还有那些喜欢闹事的浪人全都监控起来,防止他们趁机兴风作浪,破坏这次学生和市民的抗日活动。
游行活动结束后,路鸣本想请杜鹃吃饭,不过看到杜鹃和那些男女工友们兴高采烈地一起走着的时候,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路鸣开车回去找到张子扬一起喝酒,还拉上了黄炎宁。
黄炎宁现在被路鸣折腾得不分早晚地工作,紫苑因此对他发过好几次脾气,说他是法西斯。
但是今天情况特殊,一听到学生上街的声音,紫苑索性给黄炎宁放了假,他爱上哪就上哪吧。
“路鸣,华北的局势真的很紧张了吗?”张子扬有些迷茫地问道。
张子扬不关心政治,他关心的只有两件事,一件事是案子,另外一件事就是如何抓钱。
“非常严重,有可能比报纸广播上说的还要严重。”黄炎宁叹息道。
黄炎宁和路鸣一样,经常能看到从日本和东北发回的情报,这方面的情报越多,他对局势也就越感到悲观。
至于国内的情报,就更让人失望了,南京政府有不少黄埔同学,每次跟他通话,都是一副绝望的口吻。
路鸣正色道:“就像那些大学生喊出的那样,中华民族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一点不假,是有史以来最危险的时刻。”
“不至于吧,现在南京、上海不还是歌舞升平,一片盛世景象吗?”张子扬觉得路鸣有些危言耸听了。
“你没有听见北平学生的怒吼吗,华北之大,已经放不下一张安稳的书桌了,南京和上海还能过几年安稳的日子?”黄炎宁叹道。
“今天不谈国事,我们兄弟聚在一起喝酒的机会可能越来越少了,要珍惜每一次不受打搅的聚会。”路鸣举杯道。
三个人颤抖着手举起杯,干了一杯。
张子扬喝完酒,抹抹嘴笑道:“路鸣,你这才当了多大的官啊,心态就这么不堪了,我也见过不少南京和上海的大人物,人家都是欢欢乐乐的,我觉得吧,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跑马场的马照跑,百乐门的舞照跳,不会变的。”
“你真的是悠然自得,小日子过得舒舒服服啊,不过也许你说得对,上海或许不会变,不管日本人在华北闹得有多凶,在上海他们还不敢太放肆,上海这地界有太多强国的利益了。”路鸣冷笑道。
路鸣这句话是彻底说错了,他还是太乐观了,两年之后,上海就沦陷了,而且一点也不比中国其他省份安全和稳定。
汪伪的汉奸总部就坐落在上海极司菲尔路76号,大大小小的日本特务机构几乎渗透到了上海的每个角落。
上海成为二战中最具诱惑力的情报战场,书写了抗日战争中最令人难忘的篇章。
中共地下党、国民党军统、汪伪情报系统、日本人、苏联人和租界里各种肤色的谍报人员,在这片土地上展开了关于民族独立、集团利益和个人价值实现的殊死搏斗。
喝完酒后,张子扬嚷嚷着要去跑马场赌马,路鸣拦着他没让他去,三个人又去了百乐门跳舞,一直跳到半夜才分手各自回家。
酒醒后,路鸣感觉心里有些空荡荡的,这算什么?末日狂欢吗?
他开着车稀里糊涂地回到了万国公寓,到了门前才发觉,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已经有几个月没回到这里了,有时只是回来拿衣服或者其他生活用品,现在他的家就在那栋办公大楼里。
路鸣上了楼,没回自己的公寓,直接敲响了董先生的房门。
穿着汗衫的董先生开了门,如同见到鬼似的轻轻叫了起来。
“路鸣,怎么是你啊?”
“我路过,看到你的房间里灯还亮着,就想上来看看。”路鸣一身酒气,满脸油腻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