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是财务总监,后勤、总务就是他的地盘,食堂当然也在后勤的范围内。
康泽当社长的时候,从不过问吃喝用度上的事情,这一切都由分管社长做主。
路鸣当然不会因为换了一个头头,就把自己的权力让渡出去,再说钱是他腰包里流出去,干嘛听别人指手画脚?
至于翁百龄是气量狭窄还是大人有大量,跟食堂里的那点事儿没半毛钱关系。
现在大楼里的公务路鸣很少过问,尽量不去触犯翁百龄的权限范围,除非翁百龄主动找他配合。
刘绮雯打完电话后,心里有了一丝阴影,也就没有“调戏长官”的心情了。
她担心翁百龄对付不了路鸣,就会拿她出气,小气的人,是一定要找个出气口的。
傍晚时分,路鸣没有参加他预订的庆祝晚宴,直接开车来到了杜鹃住的弄堂附近,停了车,在那里等着。
路鸣现在一点食欲都没有,哪里吃得下饭,脑子里尹奉吉的身影挥之不去,不知道他现在在承受怎样的痛苦。
天色微暗,上海街头已经开始点亮了霓虹灯,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春风轻拂着弄堂口一株杨树,路鸣靠在树身上,点燃了一支香烟。
先前他也想过一旦尹奉吉落入日本人手里后,能不能想法营救出来,但是真的没办法营救,除非发动强攻。
从日本宪兵队监狱里把人救出来,那等于再打一次“一二八”那样的恶仗。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会被牵扯进去,目前只有蒋委员长的侍卫长、盛有德、邓文仪、安恭根和金九五个人,知道是他策划了这次行动。
就连复兴社现任社长贺衷寒和韩国义士、投弹者尹奉吉都不知道详情。
即便尹奉吉在狱中熬不住酷刑的折磨,全盘招供,最多也只能供出金九,因为在他看来,这个计划完全是由金九全盘谋划的。
远远的,王凯运和杜鹃两人并肩走了过来,路鸣立即掐灭烟头迎了上去。
杜鹃看到了路鸣,加快步伐向他走来,王凯运却放缓了脚步,一会儿就停住了。
杜鹃带着满腔的喜乐与悲愤,一下子扑进了路鸣怀中,刚想开口,已经是泣不成声。
杜鹃觉得自己长大了,成熟了,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路鸣,自己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无依无靠的女孩。
路鸣笑着拍了拍杜鹃的后背,轻声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我知道你们昨天去市政府请愿了,你很勇敢!”
杜鹃抽抽搭搭道:“你还在笑话我,除了请愿,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你们做得很好啊,我听市长秘书说了,吴市长已经把你们请愿的消息报告了南京方面,这就很有意义啊。”
路鸣劝着杜鹃,抬头望去,王凯运转过身走向了另一个弄堂。
“喂,杜鹃,你的工友走了,我是不是打搅了你们?”路鸣提醒道。
杜鹃擦了擦眼睛,转身望去,王凯运已经不见了人影。
“嗯,他可能从另一条路回家了。”杜鹃说道。
“那走吧,我送你回家,我来就是看看你,有点不放心,没其他事情。”路鸣揽着杜鹃的腰身,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日本人会不会以此做借口,再一次开战?”杜鹃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件事情是韩国临时政府干的,跟我们关系不大,日本人找不到开战的理由。当然,他们在东北已经捞到了便宜,上海这边也就是演个戏而已。”
路鸣仍然坚持日本人在上海只是“假打”的观点,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准确的。
“我们工人同盟会还能做点什么吗?”杜鹃问道。
“在政府和日本人签订和平协议之前,你们还是以静制动,随时做好斗争的准备。”路鸣说道。
“嗯,我明天告诉王凯运。你也要多加小心,日本人太坏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杜鹃侧身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