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把盛棣要了回去,这是贼心不死。
现在盛有德说委员长也有可能会盯上盛氏,他的目的当然跟日本人不一样,但这更可怕。
盛氏现在是一只会下蛋的鸡,如果哪天不愿意给他下蛋了,又或者蛋被-共-产-党-捡走了,那后果就严重了。
杀鸡取卵!路鸣想到了这个词。
在民国早期各种势力的倾轧中,路鸣不知道盛有德用什么办法保住了盛氏,并且让它走向了繁盛。
但是现在的形势不容乐观,日本人虎视眈眈,委员长一心做大,这两股力量形成的漩涡,是任何人都抵抗不了的。
国民政府一旦跟日本人开战,必然要透支中国几十年的经济成果,盛氏自然是要倾囊而出。
如果委员长取盛氏而去抗战,路鸣觉得并不为过,抵御外敌全民有责,有人出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但若是为了整肃异己,或者枪口对准-共-产-党,盛氏这笔产业就成了罪恶的帮凶。
不管怎么说,蓝衣社都将是考验路鸣人生选择的一块试验石。
盛有德的嗅觉敏于常人,感到危机将要来临,不得不把路鸣推到最前沿,这当然是盛氏的自保自救行动。
路鸣离开后,盛有德笑了。
他知道给予路鸣的压力目前来说足够了。
他越来越发现,路鸣身上有许多优秀的本质和能力,只是有待开掘和实践。
比如他的情报判读能力,就是被他的老师弗兰克先生挖掘出来的,他的应变能力是在这次解决留园危机的事件中磨炼成功的。
如果没有外在的压力和紧迫感,路鸣就会依旧过着懒散的日子,任凭他的能力荒废,这简直是犯罪。
盛有德说的危机,虽然不在眼前,但也绝非吓唬人的谎言,而是实实在在的,早晚来临的变故。
按照盛有德的推算,委员长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刻还没有到,不然的话北伐结束之后,盛氏产业不是姓蒋就是姓孔了,姓宋也有可能。
路鸣开车离开留园,他在半路停车给黄炎宁打了一个电话。
虽然盛有德说黄炎宁也不能全信,但是蓝衣社里别的人他不熟悉不了解,也没有交情,根本无法推心置腹,目前只有黄炎宁一个人值得信任。
两人约在一个饭店见面。
黄炎宁见到路鸣就敬礼道:“干事长好。”
路鸣无奈苦笑道:“黄兄,咱们自家兄弟,不要弄这些好不好。”
黄炎宁笑道:“古人云,礼不可废也。”
“这不是在社团里,不用如此拘礼,难道我还得叫你一声黄中校?”路鸣一摆手道。
“我说干事长,以后我那个科室的经费问题……”黄炎宁上前笑嘻嘻道。
“你放心,只要我管财务这一块,你科室的经费保证充足。”路鸣挤了挤眼睛道。
“那就多谢了。”黄炎宁大喜。
他在警备司令部待久了,知道经费的重要性,淞沪警备司令部虽然是个举足轻重的机关,天天也为经费发愁,许多事想要做却做不成。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现在他要领导一个科室,如果经费不足,就无法做出成绩,日后的发展也就成了浮云。
此时不干更待何时?蓝衣社是最接近委员长的机构,黄炎宁一心想在这里大干一场,开启自己的宏图大志,实现自己的人生夙愿。
和那些黄埔校友相比,他现在的处境不上不下,不尴不尬,说发展得不好不对,说发展得好更不对。
他心里还隐藏着一个空前的野心,那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建功立业,得到委员长的赏识,这样才有资格去追求盛慕仪。
袁紫苑对他的感情他也明白,但是他现在的心里已经牢牢被一个人占据了,根本容纳不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