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棣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噩梦,现在到了梦醒时分。
不过这场噩梦是真实的,他自己没有虚构,别人也没有帮他添油加醋,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选择。
盛棣是这场噩梦的制造者,现在也必须是承担者。
梦醒后,人还是老样子,但他却从上海第一公子哥变成了阶下囚。
盛有德并没忍心虐待他,只是派人把他软禁在他自己的卧室里,不过他的鞋带、领带和腰带都被拿走了,屋子里凡是能用来自杀的东西也全都被保镖拿走了。
其实保镖也知道,这位大少爷根本没有自杀的勇气,这些不过是走过场做做样子罢了,倒也给他心理不小的打击。
不让一个人自杀,等于是剥夺了一个人的死亡权利,更暗示了生死已经不由本人做主,要死,也得在接受严重处罚之后,由审判者来宣判和执行。
饭菜依然按时送来,而且还是按照平时的菜谱做的,质量没有下滑。
盛棣看到这些,心头一热,觉得自己还有逃生的希望,如果叔叔把他关到黑牢里去啃窝窝头,那就彻底完蛋了。
他心里充满了愧疚,不过觉得自己也有满肚子的委屈,如果没有实实在在的原因,他也不想那样做,他也不想事情发展到今天啊。
现在回想起来,事情是怎么一步步发展到今天的呢?一幕幕真是不堪回首。
应该是从前年开始的,那天叔叔叫来一位上海最有名的律师,在书房签署了一份遗嘱。
盛棣现在很后悔,当初如果不是好奇心作怪,偷偷看了那份遗嘱,也不至于有后来的事情发生。
那个律师有点尿频尿急,在盛家上好几趟厕所,盛棣没忍得住,偷偷打开律师的皮包,拿出那份盛有德签署的遗嘱。
虽然没有看全,但盛有德的遗产分配比例他却看到了,这是遗嘱中最关键的内容。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盛有德的遗产分配方案中,他的份额居然只占盛氏产业总额区区百分之五。
他很清楚,盛氏产业的百分之五是一笔庞大的数额,足够他一辈子花天酒地吃喝不完。
但是,这不单单是钱的事啊,而是凭什么如此的事。
他是盛家后代中唯一的男丁,哪怕不能继承全部财产,至少一半总应该有的吧,再少点,百分之四十是不能再低了,这是他的心理极限。
他知道有盛慕仪在,他不可能继承全部家产,他也不敢这么贪心,但是他一向认为,疼爱自己的叔叔肯定会分给他一半家产,否则口口声声叫他“棣儿”,那不是骗人吗?
他万万没有想到,分给他的不是百分之五十,而是百分之五十的十分之一,可怜的百分之五。
他没有看完遗嘱的全部内容,那个律师回来了,他赶紧把遗嘱放回去,假装什么事也没有离开了。
也许是从那一天起,一颗邪恶的种子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日夜腐蚀他对叔叔的感激和忠诚。
他最生气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叔叔竟然分给路鸣百分之十的遗产,袁紫苑和袁明珠也各有百分之五的份额。
他们根本不是盛家的人,凭什么来瓜分盛家的产业?凭什么拿走本应该属于他的财产?
尤其是路鸣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居然比他还多了百分之五,这是为什么?这也太狠了吧,叔叔竟然如此把盛家的产业就这么分出去了?
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虽然他自己都觉得荒诞,但是他却越来越觉得这个想法可能是真的。
路鸣不会是叔叔的私生子吧?
他记得从小的时候,叔叔就对路鸣有特殊的偏爱,关心路鸣的生活学习,比关心他的还多。
一直到长大,安排几个孩子出国留学,叔叔也是有计划的,慕仪和外姓人路鸣在他心中的分量居然一样重。
当年叔叔把慕仪和路鸣送到美国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