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鸣冷笑道:“郑春月,你太低估我了,为了我兄弟,别说亲你,就是你让我亲一块臭狗屎,我都认了。来吧。”
他也跟郑春月一样,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采莲的眼睛湿润了,她想不到路鸣肯为张子扬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杜鹃紧咬嘴唇,急得直跺脚,却又想不出办法。
听到这话,郑春月好像被打了一百个、一千个耳光似的,面色煞白,身体都有些发抖。
当她看到路鸣真的要亲过来,而且神情好像在亲一堆狗屎似的,她再也忍受不住了,她拍的一掌打了过去,想要给路鸣一记耳光,却被路鸣抓住了。
“你想反悔,不肯兑现承诺?”路鸣瞪着她的双眼问道。
“不,你赢了,你们赢了。”郑春月忽然用双手捂住脸,痛哭起来。
“唉,好了好了。”此时楼下却传来一个男人的长叹声。
“谁在下面?”路鸣听得出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不由地握住腰间的枪柄。
“别紧张,是我。”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慢慢走上楼,面对大家苦笑道:“你们不用难为春月了,她只是一个苦命的女子。那封信是我让她传递的,其实是好意。”
“好意?绑架我兄弟也是好意?”路鸣拔出了枪,他可不信这个男人的话。
“这个……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你们跟我来吧,张探长就在楼下。”那人慢悠悠说道。
路鸣警惕起来,他不知道这里会不会又是一个陷阱,不过这也太巧合了吧。
“张探长就在后面的房子里,他一直都在这里,很安全。”郑春月此时抬起头说道。
她看着那男人的目光有些复杂,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路鸣手握左轮枪的枪把,子弹没有上膛,他也知道如果这里是陷阱,凭他单人匹马再加一把左轮根本不济事,不过总要努力努力才行啊。
走到楼梯下面,路鸣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请问,你是日本人?”
“不是,鄙人是大韩民国临时政府沪上韩侨抗日义勇队队长,安恭根。”
“沪上韩侨抗日义勇队,是干嘛的?”采莲糊涂了,他们为什么要绑架张子扬。
“这个我知道,他们是流亡在中国的朝鲜抗日义士,最终目标是大韩民国独立。”路鸣微微颔首,表达了对面前这个人的敬意,但神情依然很严峻。
“感谢中国兄弟对我们的支持和帮助,我们一定会胜利回到自己的祖国的。”安恭根语气坚定。
下楼之后,安恭根做了个手势,示意路鸣跟他一道往后面的房子走。
“我怎么听不出你的口音,你这是一口地道的上海腔啊。”路鸣还是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
“不瞒你说,我十二岁就被秘密护送到了上海,日本人一直在追杀我,整整二十年了。”安恭根背过身去,情绪稍稍有点激动。
路鸣迷糊了,日本人干嘛追杀一个十二岁的朝鲜男孩呢?难道这个人是什么特殊人物?
“呃,安先生的身世……日本人为什么要追杀你啊。”路鸣以试探的口气问道
“二十年前,也就是1909年10月,在贵国哈尔滨火车站,我的长兄安重根,击毙了侵略朝鲜的元凶、前日本首相伊藤博文。”安恭根脸上露出了自豪的表情。
“哦,原来你是安重根的弟弟啊,你大哥是位大英雄!”路鸣这才释然,很想上去拥抱一下对方,但还是忍住了。
日本第一任首相伊藤博文、当时的韩国统监,曾经主导发动甲午战争,占领朝鲜、侵略中国,迫使清朝签订《马关条约》,索要天价赔偿,是个彻头彻尾的战争狂人、吸血鬼。
对这段历史,路鸣还是了解的,在美国的东亚研究科目里,甲午战争是重要的课题之一。
朝鲜半岛被日本占领后,一些流亡到中国的革命义士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