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妙从未见过下的这么久的大雨,太阳早已销声匿迹,路边的被雨水打烂的腐蚀比比皆是。
南兴城内的上空也笼罩着绝望的气息。
半个多月以前,存活下来的百姓们为这来之不易的雨水而欢呼高兴了足足两天两夜,然而这场雨却越下越大,久久都没有停下的迹象。快要饿死的人依旧要挨饿,不仅如此,风寒等各种疾病也在城内大肆蔓延了起来。
新上任不过一年的城主范文翰一连写了五封上书递与六百里地外的京城,想要紧急调拨粮食以及城内最紧缺的药草,然而京城方面却以“大雨连绵,陆行不易,恐浪费粮草”为由,驳回了他的上书。
“说什么推迟,距离上次调拨粮食已经过去三个月有余了,城内百姓饿死无数,我看我这官不做也罢!”
范文翰气的将自己的官服官帽全都扔在地上踩了一通,但却仍然不觉得解气。
“别气了,这难关总是要度过的,气也不是办法,你考上状元一朝为官,都说咱们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可不能说这些气话。”
一旁的红木雕花香樟椅上,一名缺了牙的老太语重心长的说道。
“对不起祖母,我只是一时气话,外面这几日又病死了不少人,实在是……”
范文翰说的这些话也只敢在自家老太太面前说道说道,他无父无母,全凭祖母一人拉扯大,本以为此生定能顺风顺水的度过,却不曾想自己刚一上任就遇到了饥荒。
“希望老天爷开开眼吧,别再折磨这苦难人了。”
老太太用枯瘦的双手合十,对着天空默默祷告道。
此时一名小厮急匆匆跑了进来,范文翰的脸色又黯淡了几分,许是外面又有人将病死的人抬到了城主府外。
然而小厮此次却不是来报告有人闹事的。
“有人想要卖药草?!快带我过去瞧瞧。”
范文翰立刻站了起来,老太太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孙子跑的如此快步过。
来人是三男一女,其中两人明显是侍卫模样,那一男一女正背对着他,似乎在说些什么,男人的声音略带笑意,两人看起来关系很是亲厚。
“二位当真有药草可卖?”
范文翰看起来很是着急,直接就开门见山的问。
那一男一女转过身来,小姑娘面若桃花,既清纯又娇艳,她的肩膀上还停留着一只昏昏欲睡的蓝色鹦鹉,他从未见过这个颜色的鹦鹉,而那男人却让范文翰瞪大了眼睛。
是他!!!
“煊王殿下?!”
来报信的小厮只听范城主这么喊了一句,就见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你且请起吧。”
萧玄记得以前的范文翰年轻有为,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没想到才二十有余的他竟然生出了些许华发。
“煊王殿下对下官有知遇之恩,没想到下官还能在此见到煊王殿下。”
范文翰无比激动的说道。
当时参加科举前他被一伙贼人抢去了盘缠没钱住店吃饭,是店里的煊王授意免去了他住店期间的一切开支,甚至还亲自鼓励过他让他安心考试,若不是煊王的帮助,他恐怕不会有那么好的状态去参加那场科举。
见四人还站在城主府外,范文翰这才觉得自己失礼,连忙让人将几人请了进去。
殷妙打量着这南兴城的城主府,发现这里仅有一个三进的宅院那么大,与上云城城主府比较起来,大概只有其二十分之一不到。
几人被带到了府中正厅,正厅的摆设也如寻常人家一般,虽然朴素,但却打扫的干净。
“原本我们只是路过,听闻城内生病人数越来越多,便先来找你了。”
萧玄说道。
他的朋友大多是混迹于商界,官场上的熟人虽然也多,但并没有被他纳入朋友范围内。
不过这曾经生性纯良的范文翰除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