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演什么戏?!”
“陆浅薇的主人格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少快被次人格压过去了!陆高戈最亲最爱的姐姐就要消失了!你怎么就不着急不心痛不愤怒呢?!”
“你的表情能不能再生动一点?!”
“再激烈一点?!”
张导要疯了,他抓自己所剩不多的头发,暴躁地在地上来回蹦。
这一场已经ng十六次了,数目已经到了夸张至极的地步,可是闻轻还是不行,怎么都演不出来那种感觉。
方知意很累了,这种充满较量的戏对双方体能消耗都是巨大的,在张导给闻轻讲戏的时候,她坐在一边,一手撑着隐隐作痛的额头,眉心紧皱。
她猜测新人从来都没有跟人大吼大叫过,也从来没有过脸红脖子粗的时候,这一下让他放开了这么不优雅,也许心里负担比较大。
也或许这种大吼大叫的发泄方式在新人眼里根本就是徒劳没必要的,打从心底看不起或者说不理解。
张导蹦了一会儿指着方知意,将她的视线勾到闻轻身上:“你说他除了长一大个子还有什么用?!”
方知意拨了拨长发,微笑:“我只知道您要戒一个月酒。”
张导:“……”
从位置上站起来,方知意换上正经脸,拿着剧本朝他走过去:“这段戏我觉得改一改也许更好。”
其实不仅是张导要疯,一直处于道歉状态的闻轻也差不多到边界了。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天赋,无法在饰演陆高戈的时候完全忘掉作为闻轻的自己。
看着把导演拉到一边去讨论满脸倦容的方知意,闻轻无声一笑,笑容随即隐没在唇角。
纵然外界有各种各样的负面绯闻,他亲眼所见的方知意太包容了。
因为自己同一场戏重来了十多遍,仍是一点不耐烦也没有,无论眼神动作都没露出一丝埋怨,平静也积极地去寻找解决的办法。
挺奇妙的,方知意居然是这样的。
听她说完,张导找来缩在角落里打瞌睡的编剧,三个人在剧本上改了十多分钟,新场景出炉了。
“你拿去让他看看领悟一下,我被他气得脑仁疼,得缓一缓。”
张导揉了揉太阳穴躲到一边去了,方知意拿着涂得乱七八糟的剧本站到垂眉耷眼的闻轻面前,抬起头:“看一看,然后告诉我你的想法。”
闻轻接过来:“麻烦了。”
“是挺麻烦的。”
客套话被毫不客气地怼回来,闻轻看向她,后者正好在翻白眼,总是水汪汪又黑又亮的眼睛翻白眼也不难看,这一个瞬间终于回到了普通二十多岁女孩子的队伍里,不再那么老气横秋。
她翻完白眼,又说:“开拍的时候你就是陆高戈,大喊大叫歇斯底里的都是陆高戈不是你闻轻明白吗,你不能一直就像一个旁观者,用自己的角度去俯视你饰演的角色……秦禹老师知道吗?”
秦禹,上世纪七十年代的老艺术家,今年快八十岁了,五十年前主演了一部叫《哭灵》的电影,至今无法被超越。
同时她也是闻老爷子的梦中情人,闻轻的童年阴影。
《哭灵》这部电影讲的是一个家破人亡疯女人的故事,里面有血腥有暴力小孩儿看了没一个不被吓哭的。
闻轻被闻老爷子抱在腿上差不多看了一百遍吧。
挥走不堪回首的过去,他点头:“知道,她的电影我基本都看过。”
方知意非常满意,眼里全是对这位老艺术家的憧憬:“她出生于书香门第,家教严苛,生活中从来都是穿一身合体的旗袍,迈着丈量过的小步,语调徐徐温柔缠绵,整个人软的像一池水,但就是这么一个人,演疯子的时候,她就是个疯子,披头散发一滩烂泥。”
举例完后,她看着闻轻,神色非常认真:“所以演员和角色既是分开的,又应该是一体的。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