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意不是太担心陆林翰会怎么为难闻轻,年过半百老头子的分寸不用小看。
视线落到不远处卷衬衫袖口准备上场的闻轻身上,她不自觉摸了摸下巴。
只是闻轻这里,总感觉他已经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太妙啊……
而且最近的传言,已经把这家伙包裹进去,变成难以言喻的三角恋了。
“一开始我还以为陆导是对闻轻本身有兴趣,没想到还是因为方知意啊。”
“肯定的啊,外在条件在陆导那里又不是加分项。”
“而且陆导的态度你看见了吧,出了名好脾气的人居然那么话里有话针对闻轻唉,肯定是对他和方知意走太近这件事不满了,独占欲什么的。”
“闻轻麻烦大了吧嘻嘻嘻嘻嘻……”
“真是可怜,不过是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了吧。”
大致情况,如上。
闻轻身上关于她的烙印,基本是洗不清了。
化妆师梳起方知意的长发,扎成马尾后再度把头发抓乱,最后在她脸上添了两道血痕。
“讨厌给你化妆。”
阿鹿翘着兰花指,娘兮兮抱怨。
方知意丝毫不挽留:“那换人吧。”
“你真的讨厌死了!”阿鹿跺脚,惹来一干人哄笑。
对着镜子照了照脸上的血痕,方知意的指尖在血痕附近擦了擦,还算满意:“今天为什么又这么说话,受刺激了?”
阿鹿放下粉饼,垂眉耷眼:“我岳父看见我画眉涂护甲油了,说我不男不女。”
方知意转过头,仔细打量他。
阿鹿体型纤细,相貌勉强说得上清秀,此时素着一张脸,眼底的青黑都没拿粉遮一遮,就这么大喇喇呈现在了所有人面前,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其实这几年他已经不怎么给自己化妆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结婚生子怕老婆娘家人对他有想法,可就算是这样,丈母娘一家还是觉得他不好,嫌他丢人。
阿鹿伸手挡脸,语气里的沮丧几乎灭顶:“别看我,我现在就是普通的三十多岁奔四中年人的形象,又老又憔悴。”
方知意笑了:“既然这样,那就好好化妆再出门啊。”
“你这种唯我主义是不会明白的,像我们这种有家室的人,是不能像你一样……自由自在的。”阿鹿心道好险,差点就把“任性妄为”四个字说出来了。
不过这四个字,大家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罢了。
方知意不计较这个,她转回去把玩桌上的口红,脸上的血痕配上陆浅薇第二人格特有的鲜艳红唇,活脱脱一个女魔头。
“但既然是一家人,这种事也要相互体谅的吧。”
阿鹿苦笑:“所以才说你不懂啊。”
谁说一家人,就一定能相互体谅呢?
闻轻收回视线,接过助理递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汗。
方知意和这个化妆师感情好像很好,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呢……
真想知道。
白天在滚烫的沙子里翻滚,皮肤都火辣辣针刺般作痛,蹭着棉质的睡衣都不大舒服。
给能抹到的地方都上了清凉的药膏,方知意往脸上拍了张面膜,在床上躺下。
这两天太阳底下这么晒,就算她是不容易晒黑的体质,吃了这么多风沙皮肤也要变差了,必须得好好保养才行。
刚想闭上眼睛休息一张面膜的时间,门就被敲响了。
大概是红红送西瓜汁过来了。
方知意这么想着,起身开门。
当打开门发现外头站着人的身高明显超标时,她反手一甩,门板残酷无情地合上。
闻轻:“……”
“我有正经事。”
方知意躺下:“明天请早。”
这么敏感的时间段,还真是不知道避嫌。
“真的有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