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城在山里,没有星级的宾馆自然也在山里。
宾馆后头五十米的地方就有一座约两百米的小山包,山脚下还垦了菜地,西红柿青椒黄瓜豇豆,长势喜人。
菜地中间有一条小路上山,路旁倒伏着浓度不同的绿色,仿佛刚被拾掇过。
夏日六点天光还亮,天边呈现出黄土一样的颜色,草木颜□□了一个度,轮廓却依然清晰。
山里很安静,虫鸣声清脆入耳。
踩着坑洼的小路上到山顶,方知意在坐一块凹凸不平还爬了不少干瘪苔藓的石头上坐下来,眺望怎么也越不过去的远山。
越是未经开发的地方,风景反而越好啊……
山风也很舒服,轻飘飘拂在身上,一点也不热了。
“哎呀~~~”
她伸了个懒腰,发出惬意的小鼻音。
“噗嗤——咳!”
方知意回头,原本放松的脊背立即绷紧,眉心堆起。
男人的头发湿漉漉的,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棉t,脸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涂抹却还是高鼻深目漂亮的令人移不开眼睛。
无意识摸了摸自己化了半个小时妆的脸,方知意松开眉头,转了回去。
和人家比,自己还真是油腻的可以。
没有被质问笑什么,闻轻意外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要是真被问起来,怎么说都不太好。
朝她的方向走过去,闻轻看了那块石头好几眼,最终还是站在了边上,一手插在兜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他没有看出任何特殊的模样,不过是层层叠叠山峦与忽高忽低的天际线,还不如……方知意耳畔翘起的一小撮头发好看。
视线不自觉就又落到了她身上,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是聚光灯一样的存在。
“想跟我玩儿?”
含着浓烈嘲讽的声音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方知意挑着眉头,斜视过来的眼角带着浓浓的风情。
连蔑视不屑都像在勾人。
方知意这长相妆容,确实太过不正经,稍微有点邪念,就会浮想联翩。
一把年纪,自然不会不知道方知意的那个“玩”是指哪方面,闻轻摇头:“我玩不起。”
方知意翻白眼:“那你老看我干什么,有病吗?”
“有吧。”
“……”
这人恐怕真有神经病,方知意摸摸鼻子,决定还是离他远一点。
她迅速站起来,才转身迈出一步,左脚崴了一下,连惊呼也没来得及发出来就往前栽到。
石头离地有一米多高,地面也不是单纯的草和泥土,尖锐的石头出没其间,真摔下去绝对够呛。
糟了要破相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手横了过来,把人用力往他的方向扭去。
“哎哟!”
“嘶——”
双双跌倒,方知意把闻轻当了肉垫,除了崴到的脚踝以剧烈的疼痛昭示存在,毫发无损。
闻轻的手还搂在方知意背上,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可惜谁都没有起任何旖旎的心思。
这大小姐居然能穿着高跟鞋在山里健步如飞。
“……服气。”
闻轻被这一压压得气短,仍是顽强地挤出了这两个字。
方知意忍着剧痛从他身上爬起来,愤怒地扔掉了脚上七公分的细高跟。
闻轻缓了一会儿才从地上起来,后背刺痛感减弱不少,只是看看沾了泥的衣服裤子,又狠狠拧了一把眉头。
方知意扶着那块石头,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忽然大笑:“富贵病大少爷还真是可怜哈哈哈哈——”
没心没肺。
闻轻微微眯起眼睛,不对,是狼心狗肺。
方知意没了高跟鞋,两人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差就出来了,她不得不仰望面前这个表情不善的大高个儿。
“干嘛?我让你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