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佩蛮觉得安伦勐的话有道理,同意跟着他去保卫处。石佩蛮既做出决定,崔令色当然无条件服从。
但李正坤不同意,对安伦勐说,虽然踢坏跑车,但属于民事纠纷,对方要他赔,他也没有拒绝,双方正在协商,而民事纠纷原则是民不举官不究,未经当事双方同意,你擅作主张,报的哪门子警?
这一番质问依理依法,安伦勐回答不上来,气得险些背过气去。傻子都看得出来,李正坤就是个穷小子,身体倒是壮实,也许从小练过功夫,有几下拳脚,可要赔这样的高级跑车,必须拿出真金白银,他能拿得出来吗?安伦勐想将三人带回保卫处,慢慢平复三人情绪,然后再做做思想工作,看豪车主能否谅解李正坤的行为,让他逃出生天。否则,李正坤只有死路一条。这个死路是指退学、前途尽毁、债台高筑而言,并非是夺取他的性命。当然,面对如此打击,普通人走上绝路,真正失去性命,也并非没有可能。
不管怎么说吧,安伦勐表面看是维护豪车主利益,实质是想暗中帮李正坤转圜,因为他同情贫寒穷苦学生:能考上桑青大学不容易,别毁了。可这愣小子竟不领情!
安伦勐想不通,有些生气,骂道:你就犟吧,到时候别后悔!
僵了一阵,他到底不忍心,忽然想到,这个傻小子怕是不识此车价值吧,便问道:小子,你知道这车值多少钱吗?
李正坤说不知道,管它值多少钱哩,损坏东西照价赔偿呗。
安伦勐心头倒吸一口凉气,暗忖道:看来这傻小子真是个愣种,他恐怕还以为这个低矮的双人座小车跟他们乡下的面包车是他妈一个价吧,一咬牙定能赔得起!我去,得想个什么办法告诉他这车的实际价格,唬他一下,他才肯配合我。
安伦勐想了想,将崔令色叫了过来,对他道:“同学,你说说看,这车门和后保险杠值多少钱?”
崔令色伸出手掌,曲着三指,只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二指呈垂直状:“也不多,八百多万吧。”
安伦勐吓了一跳:“八百多万,全车吧?”
崔令色象看李正坤的眼神一样看着他:“你以为只换个保险杠、换个车门就行了,这是保时捷限量版跑车,全球超不过五十台去,要是只损坏一个保险杠,花个几十万,还可勉为其难更换一下,将就使用,就算如此,这台车的价值也将会大打折扣。但如今可不是一条保险杠的事,车门被彻底踢毁,别说找不到同款车门来换,就是能找到,换车门也跟换了整台车一样,限量、尊贵气息荡然无存,也就是说,这台车已彻底废啦,不要想着修补更换配件,只能是全车包赔!”
“全车包赔!八百多万?”安伦勐张开嘴合不上,心头暗骂:不就上个学吗,开他妈这么烧包的车干什么?桑大绝大多数学生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你开个价值近千万的豪车进来,不小心给你刮了蹭了,别人就得倾家荡产,不他妈作孽么!
他愿想着替李正坤转圜的心思赶紧收了起来:还是交给警方处理为妙,这趟浑水自己可蹚不了。
李正坤也看出来安伦勐有想帮自己的意思,虽然他压根儿用不着,但好人的好心意还是不宜推拒,否则,心难自安,便对安伦勐道:“这位大叔,你真想帮我?”
安伦勐有些哭笑不得,我他妈是想帮你,但这事太大,恐怕帮不了,且就算你知道我要帮你,也别当着对方的面说出来呀!真他妈实诚!
见他没说话,李正坤对石佩蛮招招手,示意他站近一些。石佩蛮带着厌恶的表情前来,盯着李正坤,眼里直窜火,离事发已较长一段时间了,他心中的愤怒还一点没消散。
李正坤对石佩蛮说,人车混杂,车辆撞人,主责应在车辆,你撞了女生,她虽无碍,你应向她道歉,如果你向她真诚道歉,取得她的谅解,那我便也原谅你,赔你的跑车。
石佩蛮惊愕地睁大眼: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