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蒋歆面前。蒋歆一一翻看,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虽因酒醉得厉害,而文表又太多,他大多一翻而过,但从他眼神和笑意中看得出来,蒋歆对自己后人的虔诚孝敬和生活状况颇为满意。
翻完文表,蒋歆起身,打算离去,贝荃忽叫了一起苦,引起他注意,停步回身,瞪眼盯着贝荃。贝荃忙趋步向前,手里举着一张信纸:“王爷,这里还有一封后世书信,是流出江南,到陕西定居那支后人的祭祀信件。小人该死,刚才清理时不小心遗漏,请王爷恕罪。”
蒋歆踢了他一脚,骂道:“孤每年来看寿礼,你以为是稀罕这些奇珍异宝不成?孤是要看一看阳间的后世子孙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凄苦棘手之事,需要孤来帮助解决。你漏下一信,若真有事,岂不让孤的后人认为孤这个祖宗无能,只受供,不办事!”
贝荃赶紧跪地磕头,再三请罪求饶,主簿明珠也帮他求情,蒋歆才没继续追究。把信草草一读,蒋歆又抬起脚来,照着跪在地上的贝荃猛踢:“该死的狗奴才,果然差点误了孤的大事!”
贝荃不敢呼痛,只能求饶,明珠也吓白了脸,赶紧也跪下磕头请罪。
蒋歆掷下信纸,命明珠和贝荃速去查清此事,火速回报。
送走蒋王,明珠细看书信,乃是蒋歆迁于中国境内陕西省一支的后人蒋琰所写,并非只是敬祖贺诞,而是真有难事相求。明珠对贝荃跌足道:“你一向精细,为何这次如此粗疏,遗漏了这么重要的书信,惹王爷震怒。王爷让我们彻查,可这信上写得非常简单,你我从哪里查起?要是拖延时日,只怕王爷又发怒,如之奈何?”
贝荃诚惶诚恐接过信,看后却笑道:“大人放心。说来也巧,信上所言终南山,正是新东城隍的辖区,现任新东城隍狄存法,跟在下乃是几百年的好朋友。狄大人这次也来给王爷祝寿,就住在御街下的客栈之中。不劳大人亲往,在下这就出府,去找狄大人问一问,说不定他就了解此事,也未可知。”
明珠喜道:“如此甚好,就劳老弟辛苦一趟,快去快回。”
贝荃出了王府,径来御街下的酒楼找狄存法。狄存法早已备好雅间,将贝荃接入,哈哈大笑,拿出一封公文,是早就挖空心思、字斟句酌编好的钟花所谓罪状,交由贝荃:“贝大人真是神机妙算,小弟佩服。”
叫来酒席,二鬼痛饮。酒后还要安排娱兴节目,贝荃却拒绝,要赶回王府向主簿明珠交差。
明珠看了公文,神情疑惑,贝荃道:“钟花依仗自己是郡主,又有包王袒护,在终南山欺阴压阳,横行不法。狄大人职责所系,亦是出于好心,拜谒劝谏,反遭羞辱。狄大人早就拟好公文,但一直秘不敢发,一来钟郡主位尊势大,二来碍于包王情面。可这次听说竟欺侮到蒋王后人身上,狄大人受蒋王厚恩,便抛开一切顾忌,愤而奏闻。”
明珠连声称好:“狄大人做得对!管他郡主还是王爷,我们只给蒋王办差,别的一概不管。”
第二天,明珠来见蒋歆,说清缘委,呈上新东城隍公文。蒋歆览毕大怒,拍案骂道:“人为万物之灵,鬼居阳间之阴面,理应为人让路,岂可因久居而欺压阳人!好个钟花,身为郡主,不思垂范,与人争地,实在该死!”
蒋歆当即便要下令鬼将去终南山锁拿钟花,到殿问罪,明珠急忙劝谏,说钟花乃包王义妹,还有一个亲哥钟馗,任罚恶司判官,若冒然锁拿钟花,怕横生枝节,应先稳住各方,再行锁拿,以策万全。
蒋歆想起昨日还跟面黑心慈的包王饮酒,二王相谈甚欢,今日不知会一声便要拿他的义妹,情面上是有些难堪,遂摒退殿前鬼将吏役,招明珠至案前:“你说得有理,包王那里我得去知会一声。至于钟花亲哥钟馗,你去设法,处置干净。”
明珠心神领会:“王爷放心,我一定找个稳妥之法,构陷钟馗,王爷到时只需在殿上禀公下判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