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铁链虽密集地缠绕着李世如全身,但双脚却露在外面,李正山又铲起一板黑粉,倾倒在李世如的脚上。立时响起悦耳的滋滋之声,冒起袅袅青烟,似乎李世如的双脚正在“享受”烙铁按摩。
李世如只觉一阵深入骨髓的巨痛,从下往上传来,直入胸腔,并不断膨胀,似乎要将胸腔顶破、心肺撕裂,想张嘴喊叫,却又觉得腮帮子硬僵如铁,无法张开。
他双脚已渐剩白骨。蚀烧之时疼痛难忍,却又喊叫不出,只得将尚能活动的双眼拼命往外鼓,就象两枚悬于眼眶上之的鸡蛋。眼球表面布满血丝,红光闪耀,直直地盯着李正山。这眼光在旁的鬼魂看来,是燃烧的怒火之光,但在李正山看来,却是满含着不屑与不耻的冷淡之光。
从这冷冷的眼光中,李正山意识到,不管李世如的心是白是黑,都已属意野种李正坤了,跟他这个阳世间的亲生之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
他暗自发誓:李世如,从此时此刻起,你我阳世父子之情恩断义决!
既已形同陌路,李正山决定变着法子来折磨李世如。用这种方法使众鬼魂认识到自己的狠毒心肠和残忍手段,从而在这群鬼魂中形成恐惧心理,树立自己驾驭他们的绝对权威。
在大家惊讶的眼神中,他举起木板狠狠砸向李世如已成白骨的双脚,毫不犹豫、双眼不眨地不停手猛砸,直到将两只白骨砸成了粉末。李世如一下子短了一大截。
从鬼见了,无不暗吸冷气。
李正山仍不罢休,又不断用木板铲黑粉,倾倒在李世如的头上,将他的头严严实实埋了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坟头。
待青烟冒过,李正山扒开黑粉,李世如的头便成为了一只令众鬼惊心无比的骷髅。
众鬼之心被彻底震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到底是村长的儿子,手段和气魄比村长还要大,大义灭亲,毫不手软。
大家也都不傻,李正山灭了他爹,目的是为了接过他爹手中无形的权力之棒。众鬼倒也无所谓,反正都不是自己作主,听谁的都一样。谁强听谁的,在他们的心中,便已向李正山称了臣。
李正山已从众鬼的神情之中读出了旧王隐没、新王出世的讯息,便毫不客气地登上了“王”位,发号施令,调兵遣将,开始实施他的越狱计划。
李正坤和李正东逃出了建筑工地,在逃跑方向上,果如李正山所料,发生了分岐。
李正坤说往东边跑,李正东说东边是大海,逃到海边也不晓得这阴间有没有船?如果没有,后有追兵,前无道路,只有死路一条。不如往老家方向跑,就算最终被抓住,好歹也能回家看上一眼。
他能想到往老家方向跑,黑头鬼自然也能想到,但事情危急,李正坤不愿与他争论对错,便提议分头跑路,李正东看老娘心切,也正合心意,二鬼于是分东西两方,背向而行。
李正东往西跑了不到两天半功夫,连李家村所在两江省的省界都还没看到,就被从后面遁迹而至的鬼兵抓住。
先挨了一顿大棒,被打得遍体鳞伤,然后被铁链从颈部锁住,象狗一样被鬼兵牵着往回走。稍有迟慢,便招致一顿乱棍,苦不堪言,深悔没有听李正坤的话,跟着他一道往东边跑。
鬼兵们牵着李正东,兴高采烈地回到建筑工地,还想着向队长黑头鬼请赏,一到圈禁李家村鬼魂的空地却傻了眼,圈子里空空如也,一个鬼魂也没有了。
好不容易在工地的一个角落里找到负责看守的两个鬼兵,鼻青脸肿地抱在一起,只露着上半身,下半身被几十包水泥压着,动弹不得。
一问才知,李正山先花言巧语骗得了他们的信任,请他们到阴凉的角落里去躲避阳世白天的高温。背过了他们的眼睛,李正山却用浑身缠着寒铁链的李世如当踏板,带领众鬼悄悄越过禁魂圈,又趁他们不备,夺了他们靠在墙边的棍子,打得他们鼻青脸肿,用水泥包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