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韵冷哼,“你吃口香糖不就为了掩盖烟味吗?”
“我吃口香糖是为了掩盖抽烟,那我要是刷了牙,您不得认为我抽……”
“林知睿!”
“好了好了,”邹诚出来打圆场,“不就是吃口香糖么,怎么就扯上抽烟了?再说了,就算抽,只要控制好量,也没什么。”
“没什么?”林韵冲着邹诚说,“你告诉我,抽烟的好处是什么?是嫌身上不难闻,还是怕自己命太短?”
“话不是这么说。”
“那要怎么说?”林韵拿手指了指邹诚,再往后指林知睿,说起另一件让她心梗的事,“要不是你偷偷给她转钱,她就不会在外面浪费这么多时间,不会错过考研!”
当初林知睿不听她的劝,一心要出国念书,现在大学毕业了,既不愿意在国外继续深造,也不想回来。
问她毕业后有什么计划,她永远就那两个字——
再说吧。
得过且过,不思进取。
对于一路名校,各种光环加身,现在又是上市公司老总的林韵来说,简直无法容忍。
邹诚脾气好,无论林韵怎么冲他发脾气,他都耐着性子哄,红灯车停时,也没避讳林知睿,握住林韵的手,放在手里安抚地捏着。
林韵抽了两下,没抽出来,也就任他去了。
她别过头看着车窗外,不咸不淡道:“你们俩合起伙来骗我,这件事我记一辈子。”
林总话虽说得狠绝,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林知睿心里松了口气。
她不打算再念书,暂时也没定下来的想法。
林总说她不在乎自己的未来,但她恰恰是因为在乎,才没轻易做决定。
她才二十二岁,还很年轻,有很多地方没去过,有很多事没做过,单薄的见识和人生阅历不足以让她做出“人生规划”这么重要的决定。
但她的这些想法,父母不一定能理解。
她理解父母的这种不理解。
好在邹诚把林总哄好了。
回国第一天,她不想因为这些事和她闹僵。
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林知睿累极了,她缩着肩膀,后背完全陷在皮椅里,头歪靠着,透过车窗望着不断闪退的街景。
四年的时间,当然会有变化,但还不足以翻天覆地,还是那些高耸入云的大楼,交通四通八达,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哦,好像外卖员比四年前多了很多。
林知睿半眯着眼睛,又困又累,手下意识往口袋里摸。
口袋里有半包烟,打火机上飞机时扔了。
她捏了捏,轻微的窸窣声掩盖在胎噪中。
她刚才确实没抽烟,只是单纯地吃了片口香糖。
林知睿没什么烟瘾,情绪不好时偶尔会抽一根。
她在法国的闺蜜说别人抽烟就是抽烟,而她抽烟是在向世人展示女人抽烟可以有多美。
青色冉冉的烟雾,是滤镜,是高光,是迷死个人。
她经常抽的是一款女士烟。
细细长长,抽完嘴里会残留一点薄荷味。
她第一次看见有人抽这烟,是十八岁那年。
捏碎爆珠,薄荷混合着尼古丁被吸进口腔。
青色升腾的烟雾中,是怪异又令人难忘的味道。
当时没意识到是在吸二手烟,想的是——
从他嘴里出来的东西又被她吸进了肺腑中,短暂地停留在她身体里。
*
为了给林知睿接风洗尘,邹诚特意定了她爱吃的火锅店。
环境清幽的小包厢内,服务员将菜品上全,火锅滋滋翻滚,连空气里都漂浮着麻辣因子。
“看看,还想吃什么,我再点。”邹诚问。
“我想吃虾滑。”林知睿说。
邹诚马上下单。
看到那盘端上来的虾滑,林韵眉心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