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我不累。”喻君酌说。
“嫂嫂莫要逞强,不然王兄看着该心疼了。”
“……”喻君酌眉心微蹙,心道这人不正常。
“嫂嫂……”
“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本王想说,王兄过世后,你带着榕儿孤儿寡夫的无人照拂,往后本王可以常来淮王府照料你们。”成郡王道:“嫂嫂觉得可好?”
喻君酌转头看向他,问道:
“你常来,不怕我克死你?”
成郡王:……
后半夜,成郡王总算没再作妖。
他挪回了原来的地方跪着,一会儿打个盹儿,一会儿想起自家王兄再哭一哭,倒是没闲着。
喻君酌熬了一宿没睡,终于熬到了黎明前。
刘管家过来叫他们过去吃点东西,说一会儿吊唁的人就要来了。
谁知喻君酌刚起身,就听到外头来报,说陛下驾到。如此,众人只能重新跪下,这饭看来是吃不成了。
“朕想着趁百官未到,先来同淮王说说话。”皇帝道。
喻君酌肚子都饿扁了,心说你倒是会挑时候,真是一点不管别人死活啊。
小周榕这会儿睡醒了,搓了搓眼睛又跪到了喻君酌身边。他听到喻君酌肚子叫,不知从哪儿又找了块糖出来,但当着皇帝的面,喻君酌可不敢吃。
皇帝絮絮叨叨对着淮王棺木说了会儿话,最后走到了喻君酌面前。
“喻少师,当初你嫁进淮王府是为了给淮王冲喜。如今……朕念你一片赤诚,特允你在淮王丧仪后恢复身份。从前的赏赐不予收回,但你可随意嫁娶。”皇帝道。
喻君酌拧了拧眉,心道皇帝这当哥的可真行,弟弟尸骨未寒,就撺掇弟媳妇改嫁?和那个要照顾嫂嫂的成郡王真有一拼,不愧是亲兄弟。
念及此,他甚至有点心疼淮王。
“多谢陛下,但臣不愿离开淮王府。”
“哦?为何?”皇帝问他。
“臣要为淮王守寡。”
喻君酌一脸坦然地道。
皇帝一挑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未置可否。
一旁的成郡王则看得目瞪口呆,心道自己先前可真是小人之心了。
嫂嫂哪里是薄情寡义,简直就是情深义重!
灵堂后的暗室里。
周远洄面色微沉,不发一言。
“听到了吧?喻少师要为你守寡。”皇帝忍着笑道。
“很好笑吗?”周远洄瞥了他一眼。
“朕只是没想到,他对你竟这么痴心一片。”皇帝看向周远洄,眸光带着玩味:“朕都要被王妃感动了。”
“他的痴心是为了素未谋面的淮王,又不是为了我。”周远洄道。
“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
周远洄似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并未解释。
皇帝见状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朕今日特意早早过来,就是为了见你一面。南绍求和的文书已经送到了御书房,待你丧仪结束,朕便会批复。”
“打了这么久,早该结束了。”周远洄道。
“这都是你的功劳。”皇帝抬手在他肩上重重拍了拍,“淮郡昨日也传来了消息,你要的所有船只,预计可提前半个月完工。你挑几个信得过的人提前过去,可以等着验收了。”
周远洄点了点头,眸光却时不时透过暗格看向灵堂。这暗室里的暗格能看到灵堂,也能听到那边的声音,但这边的声音却传不过去。
“看什么呢?”皇帝问。
“有件事,想拜托陛下。”
皇帝见了他那神情,当即一脸紧张,总感觉他要提出什么难办的事情。
一刻钟后,淮王府门口。
文武百官都早早来了王府准备吊唁淮王。
毕竟淮王殿下是殉国,且生前深得皇帝宠信,任谁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