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就那样淡淡的扫了这一边一眼。庄世子妃与孟韶欢比起来却狼狈多了。
她裙摆上还沾着泥土与血,一双眼哭的红肿,发鬓也凌乱着,一眼瞧去便知道是糟了事端
但当她们两个人对上视线的时候,孟韶欢却仿佛从她那双眼里面看见了荧荧鬼火。两个人无声无息的对碰了一眼,又各自滑开,谁都不曾再看对方。这一场混乱拉开的轰轰烈烈,结束的悄无声息,大部分人都被蒙在鼓里,只有那么几个人零星的窥探到了一点边角,然后又结结实实的摁回到肚子里,不曾对外说一句话。恰好,这时大夫给裴琨玉煎的药送来了,孟韶欢便没去管侯府的人,抬手接过道:"给我便是,这药是饭前吃还是饭后吃?‘
一旁的药奴便道:“回公主的话,这药晚饭前吃,一日一次,吃上三十日便可。’待到侯府的人走了,孟韶欢便带着吃食,转身回了厢房间。厢房间中正有一个心腹在床前站着,似是在听裴琨玉的话,瞧见孟韶欢进来,赶忙退后一步,匆忙下去了。
孟韶欢提着食盒进来的时候,瞧见裴琨玉竟已经从床榻间坐起来了。他左手包裹的极为严实,用一块绸缎布吊悬在脖颈间,看上去有些滑稽,但行动没什么阻碍,见她进来了,裴琨玉拧着眉问她:“外头如何了?”“查不出来。”孟韶欢叹了口气,只道:“你说对了。她又道:“事已至此,不管这些,先吃药吧。裴琨玉本来神色淡然的坐着,听见"你说对了”的时候,他眉眼依旧没什么变化,但听见“吃药”的时候,裴琨玉那张玉质金相的面突然变了颜色,那眉头慢慢拧起来,薄唇也向下瞥,看起来像是瞧见了什么极不情愿的东西似得。他先是瞥了一眼孟韶欢的手中,随后又飞快收回目光,因为太快,所以孟韶欢没瞧见,裴琨玉就又看了第二眼。
孟韶欢手中提了两个食盒,他似乎在分辨那个是药,随后又偏过视线,道:“我伤的不重,不必喝药。”
没人知道,霁月风光算无遗策的裴公子,怕喝药,尤其怕苦药。这些药,他能不吃就不吃。
孟韶欢当即否决:“不行,大夫说了要吃,你手不方便,我来喂你。’侯府那群人已经走了,他们在这待着也没意思,等裴琨玉吃完了药,用完膳就可以走了,这破地方什么东西都没有,裴琨玉在这里也歇不好。偏裴琨玉坐在床榻间,竟是不动了。
孟韶欢盯着他细细看了一眼,带着几分催促之意,道:“裴琨玉?”裴琨玉依旧端坐着,过了两息后,才道:“不必用药。”这是他第二回说不用药。
孟韶欢讶然的垂头看了他一眼,她这才发现,裴琨玉在这里坐着一直不动,竟是不想喝药。
“裴琨玉--你几岁孩童吗?”孟韶欢放下手里的饭菜食盒,单单将那一碗药提起来,道:“我四岁时候吃药便不推辞拖延了。’
裴琨玉的脸更臭了。
孟韶欢将药碗拿过来,见他还是不动,惊讶的补了一句:“裴大人难不成真畏此药如虎?"她一靠近,那股中药味儿便蔓延开来,苦中带着几分涩,涩中隐隐还有点酸意,混在一起,十分冲鼻。
老话说良药苦口,越是好药,便越苦涩,这种味儿熏到身上来,裴琨玉的身子似乎都往后挪了一些。
他现下受了伤,没了往日里那股子云淡风轻雾冷竹寒的文气,反而多了几分疲怠,像是一只受伤了的云鹤,缩着翅膀坐在这里,身上还沾着血迹,让人瞧着可怜巴巴的。孟韶欢瞧着他这样,之前对他生出来的愧意中竟又多了几分怜爱,她轻声道:“你要实在不愿意吃,我去讨点蜜饯来。’
反正这跑马场里常年备着各种果脯,也够裴琨玉来吃。裴琨玉坐在床榻间,依旧不说话,但孟韶欢却从他的眉眼行间中读出来了他的意思:去吧。
孟韶欢便放下手里的药,转瞬间要回来了一盘果脯来,顺便把裴琨玉拉到了桌旁边坐会山吃花的吐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