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不知道该如何梳理,他涵养一向很好,可是方才他是真的生气了,言语也有些锋利。
她不知道他生气是为了哪一个缘由,安小姐这三个字是她不愿想起的,对他而言呢?他方才的波澜是为谁而起?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过往,之前他说身边没有别的人,自己就飞蛾扑火孤注一掷了。
到了地下车库,轻柔的力道把她放到车上,他发动车子,流线体平稳的滑了出去。
路上沈桑提不起说话的兴致就连要回去的兴奋也被冲淡了。
“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他开口打破沉默,沈桑动了动嘴角,她该问吗?美梦是否会破碎?
她轻抿唇,声音被熄灭在喉咙里,她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她想让这场梦再延续一段时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却能让人减少压力,不用猛然的去面对支离破碎。
一阵静默,闻瑾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她是……”
“闻瑾,我有点困了,想睡一会儿。”
“好。”
她不困只是找了个理由不想听,他要说的或许是独白,或许是解释,这两种此刻在她这里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其实也不全尽然,真真假假有时候她自己都弄混淆了。
她阖上眼睛,想起她第一次来港岛,半腔是少女心事的春意,半是成功的喜悦,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血来潮的说来就来,她当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想要见到他。
来了之后人生路不熟,这里的气候突变让她下了飞机就有些感冒。
现在想来那场感冒就是一场不详的预兆。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住的地方,却只是在门外徘徊,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搭配的还算妥当,她还没想好见到他之后该说些什么,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来的有些突兀。
他应该没有忘记自己,毕竟才一年的时间。
她从前不用察言观色,妈妈去世之后她离开沈家四处碰壁稍微看会了一些,没想到最大的用场将会是这里,她在心中提醒自己他要是神色有不对的地方,自己就马上停下来。
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按门铃的时候,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了一个人。
“找闻瑾?”有些娇纵的语气,那张脸也是如出一辙的高傲。
“嗯,能不能帮我……”
她皱了皱眉头打断了话,“他不在,以后也别来找他了,他有主了。”
他有主了?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沈桑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本就感着冒的身子一瞬间被抽空了力气。
需要多大的勇气来到这里,又需要多少力气才能维持住自尊,沈桑不知道,前者她做到了,后者她勉力维持。
“安小姐?外面是谁?”
“没什么人,我马上进去。”
趁她说话的功夫沈桑离开了,不要在留下去让人看笑话了。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沈桑坐在路旁喘息,有一种想吐的冲动,眼睛干干涩涩的,想哭又哭不出来,现在声音哑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连门都没有进去,生平第一次这么的小心翼翼,还真是挺不值得的。
沈桑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去的,浑浑噩噩她睡了好长时间,还是很难受。
那是她第一次主动,下场是落荒而逃。
之后的时间里,他没有传出订婚的消息,她也没有听闻他身边有女朋友,可那天的人却那样的有底气,沈桑心中有过无数的猜测。
那个女人却在她心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不敢再妄动了,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躲在角落里,悄无声息的不要惊扰到旁人。
明明只是闭上眼假寐,却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过去,等她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