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阶必会好生照顾嫂嫂。”
谢玉阶蜷起了粗硬的手指,又转动身体面向程时茶,神色没有丝毫阴霾。
“是玉阶唐突了,没有吓到嫂嫂吧?”谢玉阶将地上的披风披在身上,遮住了血红一片的锦袍。
鞭子早已变成了深色,程时茶重新将鞭子挂在腰间,言简意赅:“并无。”
谢玉阶松了一气,脸色苍白道:“那就好。”
说着,他唤来了门外候着的参将,“杨志,将大嫂带回院子,若有人敢不敬,便压到官府发落。”
时下世家的奴仆大多非奴籍,因而不能随意动用私刑,加之皇帝忌惮谢家已久,这等紧要关头,更是不能出了差错。
杨志面带怒意,他瞪了程时茶一眼,心里对主子的大嫂极度不满,可碍于程时茶是主子的长辈,因而不得不表面顺从道:“谢夫人,请吧。”
说完,他率先走了出去。刚迈了一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将军的警告:“杨志!”
只简单的两字,便让杨志头皮发麻。
他退了回去,恭敬站在程时茶身后,等着程时茶先走。
见程时茶走了,他才跟了上去。
行至中途,杨志突然加快了速度,超过了程时茶,一直走到她的前面。
他得意想着,以他的脚程,身后的谢夫人必定跟不上,等她急了,追赶上来,会发现这长廊又湿又滑,到时摔了,可不关他的事。
将军对谢夫人多为纵容,任其肆意鞭打,他杨志可不会惯着这恶毒的女人。
这样想着,杨志走得越来越快。
正当他满心自得时,一道身影走过他的身边,他脚步一顿,惊愕望去,只见到那恶毒的谢夫人的背影。
谢夫人回头,薄唇轻启:“太慢了。”
屋檐重重积雪,天色灰暗,谢夫人身量不高,系着件素白斗篷,本该是暗淡无光的,可杨志眼里只容得下那道背对着的身影。
杨志怔住,心跳加快,他低着头,不敢细瞧。
他心里纳罕着,方才应当是着了魔,不然怎会觉得谢大公子好生可恶,让谢夫人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他又想到刚才那一瞬间对将军的埋怨,不禁吓了一跳,明明是谢夫人嚣张跋扈,他竟然觉得谢夫人鞭打将军是将军招惹到了她。
杨志默默远离了程时茶几步,心里嘀咕着自己应是中了邪。